“小姐,小姐,你要去哪裏夫人吩咐過老奴,你不可以外出的”
這是管家的聲音,若是在以前,她肯定就打消外出的念頭。但今天,她的心裏涌起一股執拗勁,打定主意就要走出這個牢籠,誰也休想攔着她。
當即就命令轎伕起轎,僅在片刻間,轎子便離開了家裏,向着外面的衚衕口而去。
她想要故意製造一起巧遇,但不確定虎妞有沒有先一步經過衚衕,便將轎簾揪開一角,只是心裏像做賊般砰砰地亂跳。
她不是那種很有心計的女人,對於想要得到的東西,往往都還是撒嬌或者是委屈於自己主動放棄。如今想要耍點小心計,亦沒有多麼後悔,但心裏就是沒有底。
很是不湊巧,前面的徐府有一頂轎子出來,恰好將她的視線給擋住了,讓她不由得心急如焚。她好不容易纔下決心邁出的一個步子,結果又遇到了這種阻礙。
這短短的五十多米路程,卻像過了一個世紀般,那頂轎子始終在前面擋着她的視線。她先是揪開左邊的轎簾子,然後又揪開右邊的轎簾子,但結果仍然如故。
待前面的轎子到了衚衕口,一個“嗷”的怪聲突然傳來,那頂轎子突然間就停住了,還引起了一片慌亂,而她這邊的轎子亦是停了下來。
怎麼這樣子
她正是心急之時,卻發生了這種意外,讓她心生幾分埋怨。
正是這時,前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他是壞人,捉壞人呀”
卻見一個員外裝扮的中年男子從轎中跑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漂亮的小白犬,而他慌張地喊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快來幫我打死這隻藏獒”
小白犬一把咬住了員外的大腿,員外摔倒在地,而他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作勢就要砸向那隻小白犬的腦袋。正是緊急關頭,虎妞竟然衝了上去,讓她的心當即提了起來。
她知道這個丫頭很野,不然也不會經常爬屋頂,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勇敢到這個程度。她的身板纔多小,竟然敢這麼衝了上去,萬一被磚頭砸到腦袋該如何是好
正要閉起眼睛之時,虎妞奮不顧身竟然有了效果,她將員外的手按在地上,然後狠狠地咬了下去,又是一陣慘叫聲傳來。
“住手”
吳秋雨看到一個轎伕向着虎妞撲去,不由得緊張地叫出來。
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再也不顧其他,一心只想護住虎妞。便急忙跳下轎子,鑽過那條漆紅的轎木,向着那邊跑了過去。
“小姐小姐”
看着自家小姐跳下轎子,向那兇險之地奔過去。丫環小香和轎伕亦是驚作一團,轎伕急忙放下轎子,要上前護住自家小姐。
吳秋雨衝到轎伕前面,亦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當即喝斥道:“你要做什麼”
轎伕本就不兼護院工作,這時看着吳秋雨的衣着及身後的跟班,如何不知道這是他惹不起的千金小姐。只是看着老爺的慘狀,又是一陣不忍直視。
卻不知一隻小金猴何時出現,將他家老爺抓得嗷嗷直叫,那隻想要揪小女孩頭髮的手,這時已經被抓得傷痕累累。
場面很快就穩住了,那個員外被趕來的巨漢制服在地,虎妞這邊佔據着絕對的上風。
“你們這是做什麼”徐府的管家聞訊而來,板着臉訓斥道。
“沒看到我們抓壞人嗎我們要將他送到官府,咱們走”虎妞安慰好小白後,便要押着人送官。
“你是他是壞人,你有什麼證據”徐府的管家打量一下四周,便是追問道。
吳秋雨覺得這問話有玄機,但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小白,你說”虎妞沒有回答,而是衝着地上可愛的小白犬道。
嗷嗷嗷
原本萌狀的小白犬,這時朝着那位員外一陣狂吠,並且露出一種猙獰之色,彷彿對方真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一般。
吳秋雨擡頭望着徐府管家,發現徐府管家的眼神變得凌厲,頓時感覺到一陣不妙。
“單憑一條狗在這裏亂呔,你就說我徐府的客人是壞人了”徐府管家當即色變,理直氣壯地質問道。
“他是你們客人的話,那你們也是壞人”虎妞心直口快地說道。
“大膽我家老爺是當朝次輔,這是你一個小丫頭能編排的嗎”徐府管家喝斥一聲,然後傲然地自報家門道。
“我不想跟你爭,我送將這壞人到官府,官府肯定會有定奪”虎妞一副不想理會徐府管家的樣子。
“你這光天化日行兇,而且還想俘走我徐府的客人,那得問我徐府答不答應”徐府管家使了一個眼色,卻叫一個家丁跑回去叫人。
吳秋雨亦是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不過她心偏向於虎妞,而且她這次本就有所圖,當即將心一橫,沉聲吩咐道:“小香,你回府去叫人,我們將這壞人抓去送官”
徐府管家當即一愣,這才扭頭打量着吳秋雨,沉着聲音道:“吳大小姐,你這是何意”
吳秋雨的底氣不足,但還是硬着頭皮道:“你沒聽清我的話嗎我要將這種壞人送官,由官府來定奪”
“你也相信一隻狗”徐府管家指着那隻小白犬,很是不解地質問。
“不是”吳秋雨已經看出了徐府管家的心虛,扭頭朝着虎妞微笑道:“我相信虎妞的判斷,這肯定是一個壞人”
“你信我沒錯,他肯定是一個大壞蛋,小白很厲害的”虎妞仰着可愛的臉蛋,露着一副“我不騙你”的表情。
事情亦是如此,當官府的捕頭前來的時候,當即就認出這個員外是兇徒。
原來這個姓徐的員外真跟一起命案有關,這徐員外在家裏殺人棄屍於井中,在案發後卻潛逃,成爲了朝廷的通緝犯。
只是沒有想到,今天竟然給虎妞養的小白犬認了進來,而在大家的同心協力下,最終將這個通緝犯緝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