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珠愣了下,隨後溫聲說道:“月牙,怎麼還沒有睡。”
月牙有些怯生生:“夏珠阿姨,我有話想對你說。”
夏珠走到月牙牀邊,摸了摸月牙的腦袋:“是不是那個叫凌夜孩子的事,你的幼兒園同學?”
月牙重重點點頭。
她眼劃過光亮:“夏珠阿姨,你還記得!”
她還是上次電話和夏珠阿姨說的!
她差點以爲,夏珠阿姨應該都忘記了!
“當然記得。”夏珠說道:“月牙和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放在心上呢,誰讓月牙兒是我的寶貝。”
月牙頓時笑了。
她的心裏暖暖的,特別暖。
雖然夏珠阿姨不是她的麻麻。
但她感覺,夏珠阿姨和她的麻麻也沒有什麼分別。
“我們明天就去接凌夜。”不等月牙說夏珠就主動說道:“將凌夜給接過來!”
月牙聽了笑意更深了。
她很開心,脆聲說道:“好!夏珠阿姨!明天就去接凌夜。”
.......
翌日很快來到。
今天是父親節。
凌夜所在的學校發起了一項活動。
讓自己的父親來學校,然後每個學生送上給父親的禮物。
班裏別的孩子的父親都來了。
唯獨凌夜的沒有來。
他沒有父親了。
看着一個又一個父親接受來自孩子手的禮物,露出了充滿父愛的笑容時,凌夜楞了楞。
塵封的記憶,猝不及防涌入腦。
凌橫生抱着他,然後用滿臉的鬍子扎他的臉。
他被逗笑了。
而凌橫生也笑了。
笑得時候,凌橫生臉上的笑容也充滿了父愛。
凌夜忽然低下了頭,走回了宿舍。
宿舍的牀鋪很乾淨。
雖然凌夜是個男孩子,但他絲毫不邋遢。
他的牀單永遠疊得和豆腐塊一般。
凌夜從枕頭下取了一些錢,然後就離開了學校。
他到學校不遠處的小商場買了一瓶酒。
這瓶酒是凌橫生生前最愛喝的。
凌橫生沒有什麼別的愛好,就是喜歡逢年過節悶一口小酒。
然後凌夜揣着酒,就走向了有開往村裏大巴的車站。
到了車站,凌夜買了車票,揣着酒上了車。
一路上,他都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一路顛簸,村裏終於到了。
凌夜又步行了很久,纔來到了凌橫生的墓地。
他將酒放在了凌橫生的墓碑前。
今天是父親節。
也是凌橫生的生日。
有些事情,凌夜想忘記,可依舊忘記不了。
比如今天這個日子,是凌橫生的生日,在他腦已經形成了印記,揮散不了。
而每年的生日,凌橫生都會悶幾口小酒喝。
他說他生日不喜歡整那些生日蛋糕之類虛頭巴腦的玩意,就是想悶幾口小酒喝。
在彎身放酒的時候,凌夜的目光和凌橫生的照片對視上了。
凌夜愣了下。
他的身子就這麼彎着,僵在了半空。
片刻後,凌夜嘴巴張了張。
“爸爸,生日快樂。”
這句話卡在喉嚨裏,卻遲遲吐不出來。
原來每年到凌橫生的日子,凌夜都會對凌橫生說一句:“爸爸,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