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聰躲在一堵矮牆後，悄悄地看着她，紅了眼圈。
他死死地摳着牆面，纖細的手指骨節分明。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龔老太哭夠了，也歇夠了。
她狠狠地抹了把臉，從地上爬起來，左右看看，選了個方向，默默走了。
聰聰悄悄地跟上去，看了看方向，好像又是去律所的。
他連忙躲到一邊，拿出電話手錶，撥通了夜臨沉的電話：“夜哥哥，她好像又過來了。不過你不用擔心，繼續按計劃執行，這招對我姥肯定管用。”
“好，我知道了。你照顧好自己，別餓着凍着。”
夜臨沉脣角帶着笑意，溫聲囑咐。
等他掛斷電話，一回頭，就對上衆人擔憂八卦的眼神。
“老大，到底什麼情況啊？”
“是啊，要不，還是直接報警吧？”
夜臨沉擺擺手，面上有恢復瞭如常的溫潤：“謝謝大家關心！放心，不是什麼大事，一點家務事。不過，還請大家替我保密，千萬不能外傳。”
他做了個封口的動作，衆人面面相覷，但還是都答應下來。
“老大，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別客氣啊！”
夜臨沉點頭，向大家表示感謝，去了會議室辦公。
沒辦法，他的辦公室，現在要大掃除。
不多時，江源輕輕地敲響房門：“老大，那老太又回來了，說要見你……”
夜臨沉翻着手裏的文件，頭也不擡道：“不見。”
律所外，龔老太聽到江源的回答，立刻就要發火。
但看到旁邊身強體壯的保安，她眸光立刻暗下來：“不見就不見，那我就坐在這裏等，我看他出不出來！”
路燈亮起，天色已經暗下來，她就不信夜臨沉今晚能在律所裏睡。
衆人陸續下班，連保安都換了班，夜臨沉還是沒出來。
龔老太不敢鬧，坐在臺階上，縮着肩膀打呵欠。
眼看着快到月上中天，律所的門終於再次打開，夜臨沉高大的身影在暗夜裏也同樣筆挺耀眼。
龔老太甩甩頭，醒醒神，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迎上去：“夜律師、夜律師，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求求你把聰聰留下來好不好？”
夜臨沉不說話，徑直繞過她離開。
龔老太連忙拉住他的衣袖，聲淚俱下：“都是我的錯，但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老了，我真的養活不了他了，他跟着我不會有未來的。你行行好，把他留下來吧？”
夜臨沉甩開她的手，冷聲道：“我不是沒給你們機會，但你們自己不爭氣。以他的背景，去個普通小學都費勁，但我用人脈用資源，把他送進最好的學校。
“可他呢？打架鬥毆、霸凌同學、捉弄老師，現在已經上了整個教育系統的黑名單！以後不管是私立學校還是公立學校，都沒他的位置了。讀書，做夢！他就等着自身自滅吧！”
龔老太怔住，完全沒想到聰聰竟然惹出這麼大禍來：“這、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夜臨沉深眸睨轉，冰冷地視線銳利如刀：“我之前也覺得這可能是什麼誤會，但現在我看到他有您這樣的姥姥，我覺得一點都不奇怪了。”
龔老太僵硬地動了動脣，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