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輕想起來，都忍不住欷歔。
章秀雲腦補出那副畫面，不由打了個寒顫：“這人、這也太狠了吧！但說到底，還是怪老羅！我跟了他幾十年，沒想到他也長了副花花腸子！這個禽獸，他害了那家人不夠，還要害我們母女！”
“是是是，您說得有道理。”顧輕輕怕她過於激憤，連忙邊附和、邊點按穴位替她舒緩：“這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一樣。您是不是平日裏看着，感覺我們家厲澤衍還挺好的？”
章秀雲順着她的話，點點頭。
顧輕輕佯裝忿忿道：“呵，那都是給你們看的。他那招蜂引蝶的體質，簡直誰也比不上。那個秦斯曼，你們都知道吧？”
當年顧輕輕一走了之，秦斯曼高調追求厲澤衍的事，全海城無人不知。
章秀雲聽羅子瑩抱怨過好幾回，說厲澤衍是個沒良心的。
她有些訕訕地笑了笑：“小厲現在，就挺好的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留意到自己的情緒已經被顧輕輕帶偏，逐漸平復下來。
顧輕輕心裏暗笑，面上卻還是不甘道：“可心裏還是不舒服啊！但想到孩子，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這世上的事情，原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叔叔可能不是個好丈夫，但他給子瑩找了個好老公啊！您看現在夜律師對子瑩多好啊，又是定製婚紗，又是舉行婚禮，還把家裏家外照顧得妥妥當當……”
想到夜臨沉，想到那件婚紗，想到女兒即將成爲夜家光明正大的兒媳婦……
章秀雲眉頭終於徹底舒展開來，欣慰地笑起來：“是，臨沉的確是個不錯的好孩子，又帥氣又有本事，還孝順有擔當。”。”顧輕輕笑道：“畢竟我們子瑩也是很優秀的。她這幾年，完全褪去以前的青澀，現在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大設計師了。”
章秀雲點點頭，眼中含淚：“是啊，這幾年，她的確過得很不容易。又要頂門立戶忙事業，又要照顧我的情緒和身體。當年，我和她父親，只想着心疼她、寵愛她，總以爲自己能爲她擋一輩子風雨。沒想到最後，我們卻成了她的風雨。”
她重重地嘆口氣：“我現在，也沒有別的想法，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病房外，羅子瑩捂住嘴，泣不成聲。
夜臨沉伸手，輕輕地將她攬進懷裏，緊緊擁住。
顧輕輕又跟章秀雲聊了一會兒，見她還是沒有見子瑩的意思，也沒強求。
她收了針，又重新替她把了把脈：“阿姨，您放寬心，沒什麼大礙，好好休息。”
“恩恩，謝謝你。”章秀雲溫和地頷首：“瑩瑩那邊，還麻煩你多費心。”
她雖然不想見，可心裏還是疼。
顧輕輕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好，您放心。”
病房外，羅子瑩聽到顧輕輕要開門出來，連忙拉着夜臨沉往旁邊躲了躲。
她倒不是怕顧輕輕發現她偷聽，只是不想母親看見傷心。
顧輕輕出來，看到她的樣子，就猜她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