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臨沉左右看看，壓低聲音：“爸在精子庫裏冷凍了精子。”
羅子瑩杏眼圓睜，夜臨沉立刻安撫道：“改天我再跟你細說。”
他拍拍她的手，動作溫柔又自然。
羅子瑩的心，莫名就定了下來。
很快，那兩個人就採集好聰聰的樣本，夜臨沉親自送他們離開。
羅子瑩扭頭，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孩子，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她的目光復雜，疑惑、怨恨、憐憫、不甘……
顧輕輕覺察到她的情緒不對，連忙攬着她的肩，將她拉出病房：“你別亂想，一切等鑑定結果出來，我們再做打算。”
羅子瑩擡起婆娑的淚眼，困惑地看着她：“爲什麼？你說這是爲什麼？私生子？凍精？我爸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他爲什麼有這麼多事瞞着我？”
她敬着愛着的父親，在這一刻，忽然如此陌生，她整顆心都碎了！
顧輕輕擁抱着她，輕拍着她的脊背：“凍精也許是早就留好的，現在越來越多人凍卵凍精，都是常事，你別多想。”
“那孩子呢？”羅子瑩死死捏住她的肩膀，情緒激動：“孩子怎麼解釋？”
“會有解釋的，等檢查結果出來，就知道了。”顧輕輕皺眉，強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溫聲安撫：“你彆着急，放鬆、放鬆！”
羅子瑩意識到失態，慌忙縮回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
她只是心煩，很煩。
她說不出那種感覺，痛苦地抱着頭，淚水再次涌了出來。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看到備註顯示着“媽媽”二字，羅子瑩立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深吸口氣，擦乾臉上的淚水：“媽。”
“你們在哪呢？”章秀雲聲音溫柔：“這段時間你和臨沉都辛苦了，我讓阿姨做了你們喜歡喫的菜，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羅子瑩鼻子一酸，又被她用力地憋了回去：“我們在外面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好好，那要快點哦！”章秀雲說完，輕快地掛了電話。
羅子瑩自嘲地勾脣：“原本以爲我媽很長時間都走不出來，沒想到她放下得比我快。”
顧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這都是因爲有夜臨沉在。”
“是啊！”羅子瑩苦笑：“如果她知道我跟臨沉離婚，只怕……”
“吧嗒！”
她話沒說完，就聽見病房裏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
她和顧輕輕對視一眼，立刻轉身進去。
病牀上，聰聰已經醒了。
他可能是口渴想喝水，卻不小心把杯子碰到了地上。
看到顧輕輕和羅子瑩進來，他蒼白的臉上立刻露出厭惡戒備的神色，宛如受驚的小獸。
他想要離開，看到手背上還扎着針，立刻就伸手去拔。
顧輕輕眼疾手快，一根飛針過去，小傢伙身體就動不了了。
他驚恐地看着顧輕輕，卻死死咬着脣，一個字也不說。
羅子瑩莫名有些不忍，耐着性子解釋道：“你病了，醫生說要輸完液才能走。”
聰聰轉頭看着她，烏溜溜地眼裏滿是敵意。
突然，他齜了齜牙，大聲道：“要姥姥！要姥姥！我要姥姥……”
沒有別的字眼，就是一遍遍重複。
顧輕輕皺眉，拿出一枚銀針，故意嚇唬道：“閉嘴，你再大喊大叫，我保證讓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