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振興的思緒被拉回到曾經，費力開口道：“當年我和你親生父親、秦友良和方西華，是特戰隊裏最好的四兄弟。復原回來創業之後，我們也是最好的搭檔。友良和西華負責商務，我和你父親負責實幹。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隨着我們生意越做越大，友良跟黑白政商的人接觸越來越多，心思就越來越活泛了。他覺得實業辛苦，想賺些快錢，但遭到了我們三個的一直反對。
“他當時看起來是放棄了。可沒過多久，他說服了西華，兩個人揹着我們開始悄悄運作。東窗事發後，方西華潛逃出國，此後再也沒有消息。秦友亮入獄幾年，我們也斷了聯繫。你生父極重感情，傷心之下也遠走他鄉，直到後來我重遇你母親，才知道他出事了。”
厲振興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有些疲累地靠着牀頭，閉上眼睛。
厲澤衍俊眉蹙起，嗓音清冷：“既然犯錯的是他自己，那他爲什麼要找我們報仇？”
厲振興嘆了口氣：“他一直覺得當年是我們告發了他。當年的我們只是好言相勸，並沒有對外透露一絲一毫。”
“所以，他是誤會你們了？”蘇離不解：“如果是這樣，那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厲振興搖搖頭，分析道：“他是個非常自我卻極度自負的人，我們不但拆了他的臺，說的那些話還應驗了。就算告密的人不是我們，他心裏的恨同樣一分都不會少。”
這些年他們對過去的事隻字不提，就是爲了保全他的顏面和自尊，也是爲了保護下一代。
可沒想到，他還是把所有人都牽扯進來了。
厲澤衍沉吟片刻：“我們查資料的時候，並沒有查到這些信息，是因爲他做了手腳？”
“或許，但更多的原因，應該是事發的時候，我們不在海城，而是在京都。大家都只知道我們後來拆夥，並不知道爲什麼。”
說了太久的話，他也累了，眼皮微微耷拉了下來。
問清情況，厲澤衍和蘇離照顧他睡下，一起出了房間。
“你怎麼看？”
房門合上，蘇離撞了撞男人的肩膀。
厲澤衍攬住她的肩膀，不答反問：“你怎麼看？”
蘇離下巴微擡：“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這中間肯定還有別的事。當然，我不是懷疑舅舅，他說的應該是他知道的全部。但或許那些他不知道的，纔是導致這一切的真正關鍵。”
厲澤衍扳過她的肩膀，伸手撫平她眉心地褶皺：“不用擔心，有了方向，繼續查下去就行。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他話音落，手機就在包裏震動起來。
他看了看號碼，背身走開幾步，才接通。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說了什麼，他嘴角微勾起一抹幅度：“好，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他拉着蘇離胳臂：“走，帶你去個地方。”
蘇離狐疑地看他一眼：“神神祕祕，又想幹什麼？”
厲澤衍點了點她挺巧的鼻頭：“到了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