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碩也做了些調查，點頭道：“應該是。不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臉受了傷，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治療中，他又每天對醫護人員非打即罵，不顧醫囑喝酒喫辣，最後導致整張臉毀容潰爛，更沒法比對信息了。”
“我之前讓他看過你，但你臉上的傷疤泡水脫落，他根本就沒能認出你，所以我只能給你安排個孤兒的身份先用上。”
說到這，他自嘲地苦笑起來：“沒想到，這一用就是這麼多年，耽誤你找到真正的親人了。”
蘇離想到自己在B國無懈可擊的身份，心裏的虧欠又多了幾分：“你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都是造化弄人。你救了我的命，保護了我這麼多年，我感激你還來不及。”
她頓了頓：“不過，我還是想再跟你確認一遍，小寶……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韓碩下頜線緊繃，深眸中劃過痛色：“我看着他在你肚子裏一天天長大，看着他出生，看着他哭，看着他笑，我甚至比你更先擁抱他。但他，的確不是我的孩子。”
他垂下眼瞼，斂住遺憾：“我救你的時候，醫生檢查你已經懷有身孕。抱歉，我並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但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是小寶的父親。”
他不想失去她們，但他的教養、尊嚴，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撒謊。
果然，小寶是她和厲澤衍的孩子！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蘇離還是被現實給震驚到了。
片刻，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臂，勾脣淺笑：“又說傻話！你當然是小寶的父親，只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
就像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但她的資料裏有養父顧長生、有師父空竹大師。
他們在她的生命長河裏，都扮演着父親的角色，給予她愛和溫暖。
韓碩身體一僵，錯愕地看着她：“你、你真的願意小寶繼續做我的兒子？那、那你和厲澤衍的婚約？”
一直以來，他都想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她真相。
但回國遇到厲澤衍，確認她的身份之後，他反而猶豫了。
他不想失去她，更不想失去小寶。
他是被收養長大的孩子，他明白那種孤獨和無助，所以一直以來，他都當小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蘇離想起羅子瑩的話，淡笑道：“你查過資料，就該知道，當年是我逼婚嫁給厲澤衍的，他對我根本就沒有感情。而我嫁給他的目的，應該只是爲了生個孩子。”
“我當年身中劇毒，每到月圓發作，就會痛不欲生。師父說解毒唯一的辦法，就是跟厲澤衍生個孩子。雖然我不記得這是什麼原理，但事實證明，這法子起效了。”
韓碩的眸子一亮。
的確，蘇離生下孩子之後，醫生就說她體內的毒素不藥而癒了。
“而且，我現在的身份是厲老太太失散多年的外孫女，我跟他是表兄妹。我們之間，再無可能了。以前的事，不管到底誰對誰錯，都已經是過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