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眼前的女人披頭散髮，臉色蒼白，身上穿着睡衣，腳上的拖鞋跑丟了一隻，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已。
宋承謹三人雖然沒見過顧輕輕，但看到她臉上那塊疤，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這樣失魂落魄地跑來，應該是對阿衍很上心吧？
很快，白若琳和李秀英也趕了過來。
清晨的天氣帶着寒意。
白若琳依舊穿着一身白，白裙子搭配白風衣，越發襯出那雙哭紅的鹿眼楚楚可憐。
她撫摸着玻璃，看着病牀上插滿管子的男人，剛剛收住的眼淚，又撲撲簌簌地往下掉：“阿衍，你受苦了！你一定會醒來的，我會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的……”
要不是醫生怕感染，不準人進去，她恐怕會衝進去抱着男人不撒手。
李秀英站在她身邊，一邊安撫，一邊陪着抹淚。
顧輕輕同樣隔着玻璃看着病牀上的男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前幾天還追了幾百公里逼着她離婚的男人，怎麼轉臉就毫無生機地躺着了？
白若琳小小聲抽噎着，轉而抓住顧輕輕的手臂，哀求道：“顧小姐，外界傳言你醫術很精湛，你進去救救阿衍吧？阿衍還這麼年輕……他不能就這樣變成植物人的。”
顧輕輕站在原地，任由她拉扯着自己。
她滿腦子浮現的都是平時生龍活虎的厲澤衍，他時而冷漠、時而霸道、時而矜傲……
白若琳抓着她的衣袖，哭得梨花帶雨，滿臉懇切：“顧小姐，只要你能讓阿衍好起來，不管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顧輕輕面無表情，無法從眼前的驚愕中回神。
厲澤衍怎麼可能變成植物人？
白若琳見她表情淡漠，急得惱怒起來：“顧小姐，你不會這麼冷血無情吧？雖然你跟阿衍已經離婚了，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見死不救的！”
此刻，她的哀求和惱怒都是發自內心的，她的阿衍不能變成植物人的。顧輕輕的醫術，是她在黑暗中找到的一絲希望，沒想到她卻一直無動於衷。
顧輕輕回神，微怔。
他們才簽完離婚協議幾天，她就知道了？
不過，哪怕是才簽完十分鐘，她知道也正常。
畢竟厲澤衍離婚就是爲了娶她，兩人你儂我儂，當然要迫不及待分享喜悅了。
“白小姐，不要再胡說八道了！”顧輕輕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道：“我是醫生，救或者不救，能不能救，不用你來告訴我，我會用我的專業判斷的。”
“倒是你，如果你再繼續在這裏大哭大鬧，影響病人治療，我可以叫保安把你趕出去。”
白若琳被噎住，兩滴淚掛在眼角，蒼白的小臉皺成一團，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厲振興趕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兩人的對話，再看白若琳那個樣子，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