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她贏了2
蘇小枝平靜的把金子撿起來揣入懷中，她知道，她贏了，她看着視她入仇的兩家人，平靜的開口：“昨晚的真相究竟如何，我們誰都不知道，只有你們兩家人才清楚，但我蘇小枝，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我都問心無愧，爹孃在世的時候，我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無論過去多少年，誰人論起我蘇小枝，我捫心自問我不怕，但舉頭三尺有神明，人看不見，神看得見。”
蘇小枝笑了，她看着蘇大朗和蘇二郎兩家人，目光掃過熟悉的面孔，她嚥了咽喉嚨再次開口：“我是這樣，我希望，你們也是這樣，爹孃最好是病故而去，如果不是，將來終會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蘇小枝的話，像是訴說真相，又像是詛咒。
人們看蘇大朗和蘇二郎的神色都複雜了起來。
王老爺子都不禁搖頭嘆氣，養兒子養成這樣，到底是悲哀啊。
“爹孃當然是病故的，她小姑，之前我們誤會你是我們不對，現在誤會也解釋清楚了，金子也還給你了，你若是說那些引人非議的話語，你就別怪我們沒給你好臉色了。”
李氏沒好氣的說道，現在金子也沒拿到，多看蘇小枝一眼都覺得刺眼。
大家都看着蘇小枝，蘇家人都盯着蘇小枝手裏的金子，如果現在蘇小枝把金子拿出來，他們還是願意認她的。
蘇小枝沒看蘇家人，她轉身，對着村長等人深深的鞠躬：“多謝諸位前來爲我還個公正，謝謝你們了。”
“村長，我想將我的房屋賣掉，村裏人如果有需要的話，十五兩銀子就成。”
蘇小枝說出了賣房子的話，前幾年她在那一處安家落戶的時候，房子建的都還不錯，加上地基和周邊的一點菜地，遠不止十五兩。
蘇小枝這話一說，就有人搭話：“小枝，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想買你家房子，你真的要賣了嗎？”
蘇小枝點頭：“嗯，我準備賣了。”
蘇小枝看着村長開口：“叔，你家若是需要的話，我優先賣給你。”
這一次，她準備回去了，而且她再也不回來了。
王老爺子的確有些心動，他看着蘇小枝：“小枝，多謝你了，如果你真的考慮好了，那我家願意買下來。”
蘇小枝笑了笑：“那請叔走一趟吧。”
王老爺子點頭。
蘇小枝又看了看族中幾位太公，她恭敬的鞠了一躬說道：“多謝諸位太公，今日也請大家做個見證，從今以後我蘇小枝和蘇大朗蘇二郎兩家人，再無瓜葛，今後老死不相往來。”
兄妹之間的斷絕往來，就比父子之間簡單多了。
一般說過話之後，沒有往來的，就真的沒有往來了。
哪怕隔着不遠，也再也不會見一面。
蘇小枝走後，看熱鬧的也散去了，該幫忙的也都忙着各自的活兒。
人人都知道，蘇小枝拿回了那一塊讓人非議的金子。
人們紛紛猜測，是不是蘇大朗蘇二郎心虛，不敢和蘇小枝對簿到公堂去，才做出妥協。
真相究竟如何，誰也不得而知，只有紛紛感慨唏噓一場。
蘇小枝沒有參加父母的葬禮，置換了房屋的銀錢，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南山村。
她走的很沉默，等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很久了。
——
蘇小枝回了小胡村，隨着入目之下越來越熟悉之後，她漸漸淚目了。
她是忐忑不安的。
看着曾經熟悉的家冒起了炊煙，蘇小枝腳步逐漸沉重。
她到了家門，也不敢顯身去。
曹氏開門出來，看見蘇小枝，曹氏手中的小盆掉在地上。
蘇小枝跪了下去，給曹氏磕了個頭。
“娘，對不起，我來贖罪了。”
蘇小枝很怕曹氏不接受她。
曹氏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伸手把蘇小枝扶了起來，曹氏什麼也沒說，拉着蘇小枝進屋喫飯。
胡長陽看見蘇小枝，他沒有曹氏那麼寬容，他冷着臉，不叫娘，也不說話。
蘇小枝心裏絞痛，但她知道，這都是她應該受的，她虧欠了她的孩子太多太多了。
曹氏一直在觀察蘇小枝，蘇小枝的變化，是她預料之外，不過到底能維持多久，還得再看看。
她老了，身子骨只會越來越差，說不定哪天就倒下了。
胡長壽去了霧內，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出來，蘇小枝能回來，多少也能幫着撐住家裏。
她畢竟是孩子的娘，再壞能壞哪兒去呢，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只要蘇小枝有所覺悟就是好事情。
曹氏給蘇小枝夾菜：“多喫點吧。”
蘇小枝淚如雨下，她大口大口的喫。
夜裏，胡長陽洗漱之後就回房睡了。
蘇小枝和曹氏一屋。
她親自給曹氏洗腳，曹氏本不要，但拗不過她。
等睡下後，曹氏輕嘆口氣開口：“小枝啊，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你別怪婆子多嘴，壽哥兒和陽哥兒都有自己的主意了，許多是非他們心裏都有一杆秤，有些東西，耗費完了就再也沒有了啊。”
蘇小枝淚水洶涌，她哽咽的點頭：“我明白，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
她自知不是一個心志堅定果斷利索的人，如今醒悟，她會用後半輩子來贖罪，她會關閉她的心，也會閉上她的嘴巴。
蘇小枝拿出金子和銀子，交給曹氏：“給壽哥兒陽哥兒成家用。”
曹氏拿着沉甸甸的金銀，有些百感交集。
最後曹氏收下了，她輕聲開口：“好了，睡吧，過幾天我們一去去上柱香，爲壽哥兒祈福，盼望他平安歸來。”
曹氏語氣虔誠，那是她的大孫，胡家長孫，即便是折壽十年換取孫兒平安，她也樂意。
蘇小枝閉上眼，她造的孽，她難辭其咎。
若是蒼天在上，她希望老天爺能保佑她兒平安，哪怕用她的命去換也可以。
——
胡長壽獨自走進霧中，他很警惕，呼吸都放輕了，似乎擔心驚動了什麼。
等到視野越來越開拓之後，他也被那茂密的叢林震撼，這就是異域，異域裏，和外面有很大的不同，吸入肺腑的空氣更舒服，樹木也更巨大，一切都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