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瑜在家裏熱熱鬧鬧地過了年,有爹孃的疼愛和大哥的溺寵,還有各路七大姑八大姨的誇獎,自然是每天都美滋滋的。
等到過完年後,她都不捨得離開家了。
然而不捨歸不捨,東方逸和沐芷汐還是藉着外出的藉口,再次把女兒送回了鬼谷。
東方逸和沐芷汐只把她送到鬼谷入口便回去了,他們相信女兒有能力處理好接下來的事。
離開鬼谷兩個月,東方瑜再次回來,心裏也有些懷念。
這次她帶回了不少好東西,先把自己挑選的禮物給各位師父送去,一一問了好,纔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小院,東方瑜一眼就看到祈夜坐在院子的石桌前不知在幹什麼,而看清他把袖子高高撩起,整條手臂竟然已經發黑之後,東方瑜大喫一驚。
“你中毒了?”東方瑜快步走過來,更清楚地看到祈夜左手腕上有一道小口子,像是被蛇咬的,傷口周圍已經流出了黑血,毒素向手臂蔓延,他的手臂已經變黑了。
祈夜右手握着一把小刀,在燭火前烤了烤,剛想一刀下去,便被東方瑜攔住了。
“你幹什麼?這樣能解毒嗎?”東方瑜瞪了他一眼道。
祈夜瞥了她一眼:“你能解毒?”
東方瑜翻了個白眼,她不會,難道他會嗎?
“坐着別動!”東方瑜說着快速跑進了屋裏,翻箱倒櫃找出了幾隻小藥瓶,又快速出來了。
“這是解毒丹,能暫時壓制蛇毒,等我看看你中的是什麼蛇毒,再給你配製解藥。”東方瑜倒出一枚藥丸給他。
祈夜接過來吞下了。
東方瑜研究了一下他手腕上的傷口,問道:“咬你的蛇長什麼樣?”
“褐色的,身上有花紋。”祈夜說道。
“應該是五步蛇。”東方瑜說道,她在鬼谷裏住了幾年,知道鬼谷確實有好幾種毒蛇,以前她也遇到過。
東方瑜回到房間,快速找出草藥給祈夜配製瞭解藥。
祈夜吃了解藥後,又放了一碗毒血,手臂才慢慢由黑轉白。
“也算你命大,剛好遇上我回來了,不然你今天可要一命嗚呼了。”東方瑜說道。
五步蛇毒性極強,普通人被咬活不過五步便毒發身亡了,祈夜會武功,應該是被咬後第一時間就封住了身上幾處大穴,讓毒性蔓延沒那麼快。
若不是她回來給他解毒,毒性最終肯定會沿着手臂入侵他的心脈,而鬼谷裏的幾位師父雖然武功高強,但在解毒方面可不怎麼擅長。
祈夜聞言沒有反駁,擡頭看了她一眼。
她剛從家裏回來,身上穿着漂亮的新衣服,整個人看起來精緻可愛,似乎比離開時又長高了些,小臉也圓潤了些。
“多謝。”祈夜淡淡道。
東方瑜聞言露出驚訝的表情,撇撇嘴道:“能聽到你嘴裏冒出這兩個字,還真是不容易。”
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祈夜爲什麼對她冷冰冰的,她剛把他帶進鬼谷的時候,他還會對她笑的,後來不知發什麼神經,就一直板着臉了。
有時候她覺得既然同在一個屋檐下,何必把關係鬧得這麼僵,可惜的是人家並不這麼想。
對此東方瑜也表示很鬱悶,從小到大,她遇到的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沒一個人不喜歡她的,被人衆星捧月慣了,突然遇到這麼個處處不待見自己的人,對她來說還是挺新鮮的。
祈夜把衣袖放下來,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想回房間。
“喂,你等一下。”東方瑜喊了他一聲。
祈夜頓住了腳步。
東方瑜在自己的小包袱裏翻了翻,找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小泥人,遞給他:“這是送給你的。”
這小泥人兒是她和大哥出去玩的時候買的,當時看到這街邊的地攤上擺着這些小玩意兒,她就突然想起祈夜一個人清清冷冷地住在鬼谷,肯定很孤獨,她就買一個小泥人送給他好了。
這樣以後她回家,祈夜有小泥人陪着,也不孤單了。
祈夜低頭看了一眼她手裏的小泥人,接了過來,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他自己,不過這捏出來的模樣可比他醜多了。
“真醜!”祈夜看着手裏的小泥人說道。
東方瑜樂了,笑道:“醜也是你自己,你是在嫌棄自己長得醜嗎?”
祈夜聞言沒說話,拿着小泥人走進了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仍是相安無事地相處着,不過東方瑜意外地發現,祈夜竟然會做飯了。
雖然他的手藝有待提高,但總比剛來鬼谷那會兒什麼都不會好多了。
“我離開這段時間,你都是自己給自己做飯的?”東方瑜問道,她走的時候還特地提醒了他去關師父那兒蹭飯呢,看來這小子好面子,不好意思去蹭飯,自己學做飯了。
祈夜聞言不語。
東方瑜習慣了他的態度,說道:“既然你已經學會了做飯,以後咱們就輪流做。”
祈夜皺了皺眉頭:“當初約法三章,你做飯,我燒火洗碗。”
東方瑜:“……”
她這算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嗎?
…
日子過得飛快,一眨眼幾年過去,東方瑜已經學會了不少技藝,換了不少師父。
祈夜仍是待在鬼谷裏,自己鑽研着鬼半仙留下的武功祕笈。
一轉眼,東方瑜已經十二歲,身高也拔高了不少,由精緻可愛的女娃娃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早在東方瑜十歲的時候,東方逸就擔心女兒長大之後會被祈夜這小子拐走,所以讓祈夜住到別的院子裏去了。
而祈夜也早就學會了做飯,自力更生,也不用再幫東方瑜燒火刷碗。
兩人雖然同住在鬼谷裏,其實見面的機會很少,一來祈夜不待見東方瑜,東方瑜越長大之後要學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時間安排得很緊。
東方瑜十三歲這年,東方逸和沐芷汐終於決定讓女兒回家住了。
一來女兒長大了,太皇太后一再催促,讓他們把東方瑜帶回家,說姑娘長大了老在外面跑不好,該早點回去學些女孩子家該學的東西。
二來鬼谷裏有祈夜這小子,東方逸擔心女兒被他拐了,又不能把他趕走,只好把女兒帶回家了。
東方瑜知道自己以後可能不會再回鬼谷之後,覺得應該去跟祈夜告個別,畢竟他們以後或許沒什麼機會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