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太爺聞言瞥了鬼半仙一眼，說道：“急什麼？老子又沒說救不了你徒弟。”
“那你有辦法救他？”鬼半仙問道，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沐老太爺放開了花如鈺的手，說道：“這小子的心脈已經受到了蠱毒的嚴重侵蝕，神智已經不清醒，若想引出他體內的毒蟲並不難，只是從今以後他再也恢復不了以前的神智，跟癡傻的呆子無異了……”
沐芷汐聞言心頭一震，就算能引出蠱蟲，花如鈺以後也會變成傻子？
“什麼？變成傻子？”鬼半仙聞言情緒更是激動，差點跳了起來，“老子的徒弟以前這麼機靈，怎麼能變成傻子？莫不是你的醫術不行，醫不好我徒弟，所以才讓他變成傻子的吧？”
沐老太爺聞言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嚷嚷什麼，老子話還沒說完呢！”
“莫非爺爺還有其它方法？”沐芷汐問道。
沐老太爺俯身掀起了花如鈺的眼皮，看了一下他的眼球，又摸了摸他耳後的一個穴道，說道：“要想引出他體內的蠱毒，又不讓他變成傻子，只有一種辦法。”
“你這臭老頭有什麼法子就直說，少賣關子了！”鬼半仙聽說他還有辦法，這纔沒那麼激動了。
“老子倒是想說，你別總打斷老子啊！”沐老太爺瞪了他一眼，說道：“這小子體內的蠱蟲已經深入到他的心脈了，若想不讓他引蠱後變成傻子，首先要把他的神智恢復過來，等他變得不傻了，再把蠱蟲引出來，只是這樣需要再拖一個月，一個月後，蠱蟲也快成形了，到時候引蠱的風險也會加大……”
沐芷汐聞言眉頭皺了起來，爺爺的意思是先讓花如鈺恢復了神智再引蠱？不過這樣需要再拖一個月，會增加引蠱的風險？
鬼半仙這回也安靜地聽着，視線定在花如鈺身上，不知在想什麼。
“所以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即引蠱，他可以活命，但是會變成傻子，二是等一個月後，老子幫他恢復了神智再引蠱，但是那時候蠱蟲已經成形，風險加大，老子也不能保證能做到萬無一失……”沐老太爺說道，“你們自己選一個吧。”
沐芷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胸口有些悶，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花如鈺原本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如果變成了傻子，她真的無法想象會是什麼樣的場景，而如果先幫他恢復了神智再引蠱，無疑要面臨更大的風險。
這真是個艱難的抉擇。
鬼半仙也一時默然，收斂了平日裏吊兒郎當的神情，看向沐老太爺：“如果是先恢復神智再引蠱，你有多大把握能救活他？”
沐老太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如今我又沒面臨那種情況，如何說得準？也許是百分之九十九，也許是百分之一，一切都要等到他體內的蠱蟲成形了才知道……”
他雖然研究過蠱毒，但這蝕心蠱卻是第一次見，而且這小子的心脈已經被侵蝕得太厲害了，換句話說就是強弩之末，就算他想恢復他的神智，也要花費不少精力，至於一個月之後他體內的蠱蟲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也不好說。
“爺爺能不能先抑制住師兄體內的蠱蟲，讓它成形慢一些，等幫他恢復了神智再引出來，這樣的勝算也許會大些。”沐芷汐說道。
“如果要先恢復神智，肯定得先抑制住他體內的蠱毒的，他不像你，你中蠱的時間還不長，又被你又內功心法抑制住，所以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神智不清的情況，他則是中蠱太深，且心脈被毀得差不多了，爺爺要先用藥物抑制住他體內的蠱毒，同時幫他恢復心脈，這樣才能恢復他的神智……”沐老太爺解釋道。
沐芷汐瞭然，師兄的心脈被毀了，所以要想恢復神智，首先得重塑心脈，幸好先前師父給了她“萬聖心經”的心法，讓她抵禦住了蠱毒發作，否則她現在只怕沒這麼輕鬆。
“方法我已經給你們說了，至於要怎麼選擇，就由你們來決定了。”沐老太爺說道，看了一眼花如鈺，嘆了口氣：“這麼年輕的小夥子，若是今後變成了傻子，實在是可惜了。”
沐芷汐看向鬼半仙，問道：“師父是怎麼想的？”
說實話她不希望看到花如鈺變成傻子，可是若是先讓他恢復神智，就意味着需要承擔引蠱失敗的風險，若是失敗了，花如鈺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你師兄向來聰明，若是讓他變成傻子，師父實在看不過去，不如就賭一把吧，若是這小子運氣不好，那也是他的命。”鬼半仙嘆了口氣道。
沐芷汐點點頭，她也贊成先讓花如鈺恢復神智，雖然爺爺說不準能不能保住花如鈺的性命，但若是不搏一搏，花如鈺下半生雖然留着一口氣在，但變成神志不清的傻子，也跟行屍走肉差不多。
再者，即便有萬一，花如鈺真的快死了，她還有最後的救命法寶……
沐老太爺說道：“既然你們決定了，我便先幫這小子恢復神智，這其中的過程需要耗費許多時間，就讓他先住在沐府吧。”
鬼半仙聞言同意了，他把花如鈺從魔鷲宮的人手裏救出來，一路遭到了追殺，把他留在沐府總比讓他在外面安全多了。
沐老爺見狀吩咐道：“沐管家，給這位公子收拾一處乾淨的院子，再安排幾人伺候着。”
“是。”沐管家聞言趕緊去準備了。
沐芷汐說道：“師父，您也先在沐府住下吧，師兄的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好轉的，您住在這裏也比較方便。”
沐老爺見狀又要吩咐人再去收拾一處院子，鬼半仙擺擺手道：“不必麻煩了，老子就跟徒弟住在一起得了，也好照應着他。”
幾人說話的功夫，沐老太爺已經回到了屋裏，提筆寫了一張方子，交給沐老爺，吩咐道：“老子明天就開始給這小子恢復心脈，你先讓人照着這張方子把需要用到的藥材都抓來，少一味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