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禪大會？”沐芷汐伏在他懷裏問道，她之前聽蘇晴兒說過這聽禪大會，說來還是因她而起的呢。
她跟東方逸在一起的事在京城裏已經人盡皆知了，太后知道了也不奇怪，如果太后沒什麼反應，那纔不正常，此番讓她參加聽禪大會，應該就是爲了試探她了。
“你若是不想去，我便替你回絕了皇祖母。”東方逸說道，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尋常女子，她獨立、聰慧、有自己的主見，若是她不想做什麼，他自然不會勉強她。
“太后娘娘都開口了，能不去麼？”沐芷汐說道，那是東方逸的祖母，她自然要敬重些，況且太后還賞賜過她兩次呢。
“那你小心些，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東方逸說道，名正言順地在她身邊安插了人。
“去聽個禪而已，有必要這麼緊張兮兮？”沐芷汐笑道。
“很有必要，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全京城女人的眼中釘。”東方逸大言不慚道。
雖然他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有什麼伎倆，但以防萬一總是好的，他不允許在她身上發生一丁點兒意外。
“難道你覺得我鬥不過她們嗎？”沐芷汐感覺自己身上終於有力氣了，鬆開了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哼聲道：“我可是看過不少宮鬥劇的，那些小伎倆都騙不了我……”
“宮鬥劇是什麼？”
“就是後宮女人之間的爭鬥，你陷害我，我陷害你啊之類的電視劇，噢，好像你也不知道電視劇是什麼，怎麼說呢？這個太難解釋了……”沐芷汐自顧自地說道，卻發現東方逸的身體瞬間僵硬了，環在她腰間的手也越來越緊。
沐芷汐奇怪地擡起頭來，看到東方逸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帶着幾分痛色，彷彿陷入了什麼痛苦的回憶中，不自覺地摟緊了她。
“你怎麼了？”沐芷汐柔聲問道，他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難道是她說錯什麼了嗎？
東方逸猛然回過神來，臉上的情緒如潮水般瞬間褪去，恢復了淡然的樣子，說道：“預防萬一總是好的，我讓他們暗中保護你，不會打擾到你的。”
沐芷汐覺得他有點奇怪，見他不想說，也不好問，只點頭道：“嗯，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
聽禪大會就在五月初十，如果沐芷汐早知道她弄出來的“天降祥瑞”會帶來這麼麻煩的事，打死她也不會把那個當做太后的壽禮。
五月初十這天，天才剛矇矇亮，沐芷汐就被水月丫頭喊了起來。
“不是辰時纔出發嗎？起這麼早做什麼？”沐芷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副還沒睡夠的樣子。
水月理由充分道：“自然是早點起來做準備，奴婢不但要伺候您穿衣打扮，還要給您梳頭，得花不少時間呢。”
沐芷汐嘆了口氣，又倒頭睡了下去，把臉悶在枕頭裏說道：“穿個衣服梳個頭哪裏需要這麼多時間，再讓我睡會兒……好睏……”
水月乾脆直接把沐芷汐拉了起來，說道：“沐姑娘，今天可跟平時不一樣，今天肯定有不少小姐們一起去普若寺，您可不能輸給了她們……”
人家哪個小姐出門不是精心打扮的？沐姑娘雖然不比她們長得差，但打扮上絕不能輸給了她們。
自從上次在一品閣裏沐芷汐薛菁菁嘲笑爲土包子之後，水月心裏就暗暗憋着一口氣，替沐芷汐抱不平，沐姑娘明明比任何一個女子都要美，哪裏是土包子了？今天她就讓她們看看沐姑娘打扮起來是怎麼樣的！
沐芷汐不知道水月心中所想，以爲這小丫頭是怕她遲到了，只得從牀上爬起來，“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沐姑娘先洗漱，奴婢去給您挑衣服。”水月興沖沖地說道。
沐芷汐穿了鞋子，來到架子前洗了把臉，才覺得清醒些了，擡頭看了一眼窗戶，天才剛亮。
水月在衣櫃前挑挑揀揀，拿起這一件，又覺得另一件更好看，在滿櫃子的衣服中猶豫不決，口中還在自言自語着：“這件粉色的好看……這件黃色的穿起來精神……可是這件淡綠的也不錯……”
沐芷汐洗完了臉，發現水月還在猶豫不決，不禁笑了：“不就挑個衣服麼，用得着這麼糾結？”
水月轉過頭來十分認真地說道：“這可是您去參加聽禪大會要穿的衣服，自然不能馬虎了。”
沐芷汐嘴角抽了抽，加上“去參加聽禪大會要穿的”這個修飾語，難道這衣服就變得不一樣了？
見她這麼挑得挑到太陽下山，沐芷汐走過來，在衣櫃裏翻了翻，拿出一件水芙色的，看着還不錯，便說道：“就這件吧。”這件挺素雅的，正適合穿去佛寺。
水月眼中一亮，說道：“對，這件最合適了。”
沐芷汐拿起衣服走到屏風後換了起來，水月又給她配了一條玉色的腰帶，穿在身上看起來飄飄欲仙，彷彿下一秒就會乘風歸去。
水月滿意地點頭，哼聲道：“看這回誰還敢說沐姑娘是土包子……”
“你說什麼？”沐芷汐沒聽清她的話，轉過頭來問道。
“奴婢說沐姑娘最美了，比那個第一美人還美……”水月笑道。
沐芷汐笑了笑，雖然知道她這是恭維的話，心裏還是有些高興，沒一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誇自己美的，“那你說說，我比她美在哪裏？”
“全身上下都比她美。”水月毫不猶豫道，“不但長得比她美，氣質也比她好。”
一個女人美不美，不僅要看外在，還要看內在的氣質，那個第一美人慕容雪雖然長得也很美，但是氣質跟沐姑娘比起來差得真是太遠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就你嘴巴甜……”沐芷汐笑道，走到梳妝檯前坐下，“不是怕我遲到麼，還不來給我梳頭……”
水月吐吐舌頭，走過來給沐芷汐梳頭，以前她都是按照沐芷汐的要求給她梳最簡單的髮髻，但是今天，水月特地梳了一個比較繁瑣也比較精緻的，看起來既美麗又大方。
梳完之後，水月看着沐芷汐的打扮，滿意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沐姑娘只是稍作打扮就這麼美了，今天精心打扮之後，更比以前美了十倍，定能把那些女人比下去。”
“聽你這麼說，我都要以爲今天是去比美的，而不是去聽禪的了。”沐芷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