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對着衙役說道“將棺材擡上來,你們幾個找幾塊布,在這邊搭建一個棚子,一會我要開棺。”
九娘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晴朗,幾朵白雲飄在半空,隨風緩慢地飄動着。
微風吹到一邊的柳樹,柳樹搖晃着樹枝,遠處隱隱的幾個人,站在村外向着這邊看着。丁友林坐在一邊打石頭上,一副痛苦的表情,他低着頭,不忍心往這邊看。
“起棺——”隨着衙役喊了一聲,幾個衙役一起用力,將棺材從墳坑中擡了出來。
人們費力的擡着丁山的棺槨,當初下葬的時候,丁友林買了一口非常好的棺槨來安葬丁山。
棺材擡出來後,幾個拿着布的衙役,圍繞着棺槨搭建了一個臨時的棚子。
九娘說道:“可以開棺了。”
衙役拿起鐵鍬,費力的起開了棺蓋,一股腐爛的臭味,從棺槨中飄了出來。
九娘說道:“大家都讓開,你們幾個出去吧!你們兩個留下來,捂住口鼻,小心吸入臭氣。”
兩個衙役捂住口鼻後,推開了棺材蓋。
一股濃烈的屍臭味,從棺槨中飄了出來,雖然有準備,但那兩個捂住口鼻的衙役,仍然聞到了味道,他們往棺槨中一看,接着跑出棚子,解下口鼻上的布,不停的嘔吐着。
九娘和仵作站在一邊等了一會,等到味道略微的散去後,才走到棺槨旁。
九娘向着棺槨看去,丁山的屍體已經腐爛的非常嚴重,軟組織腐爛液化成半流動液體,皮肉毀壞消失。毛髮、指甲已經脫落,因爲棺槨的密封性還算好,屍體仍有有些發黑的皮肉可見,蛆蟲在丁山的皮肉出啃食着。
頭顱處隱隱漏出白色頭骨,身上的衣服被污血浸泡發黑。九娘看了仵作一眼,兩人帶着像是塑料製品的手套,走到屍體前。
仵作說道:“死者的致命傷在脖頸處,你看,現在還能看到一些簡單的痕跡。”
九娘看了一下死者的脖頸,雖然屍體腐爛的程度比較嚴重,皮肉很多都已經消失,腐爛的黑色血肉上,蛆蟲正在啃食着,但之前形成的傷口,還是能看出來的。
“果然是致命傷。”
九娘用手中的刀,將皮肉和蛆蟲剝離,後看了一下脖頸,幾根動脈血管通往頭顱,但因爲致命的傷,動脈被刺斷。
九娘仔細的看着這跟本刺斷的動脈,發現動脈不像是被鐵釘刺斷的,反而像是更加尖銳的物品刺斷,在斷裂後動脈縮到皮肉中,鐵釘在刺到脖頸處時,在周圍留下的創傷明顯要大了很多。
“你看看一下,這跟血管,很明顯是被更加纖細的東西刺中的,一邊的斷痕有些不規整,是刺中之後,猛然拔下來時,血管繃斷的。”
仵作聽完九孃的話,仔細的看了血管。
“果然如此,九娘還是你細心,當初我只是拋開了脖頸檢查與兇器是否相同,並沒有發現這處漏洞。”
九娘說道:“那根鐵釘,按照記錄上的粗細,是不可能在血管上形成這樣的傷口的,它會整齊的切斷傷口,而不會有點不規則。”
仵作點點頭,九娘接着將死者的衣服除去,拿出草藥在屍體上薰了一會。
屍體的上蛆蟲,被草藥薰得相繼爬出了死者的身體。
在蛆蟲往棺材上爬時,九娘換了一種草藥,薰死了這些蛆蟲。
仵作看到九孃的一番操作,更加的佩服。
“九娘,我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見到你這樣厲害的仵作,真是學到了很多,九娘,你可否告訴我這些草藥的配方?”
“當然可以,等回去之後,我將方子寫給你。”
九娘看着胸腔上,已經發黑腐爛,露出胸骨的胸膛,仔細檢查後,說道:“死者胃部沒有任何的東西,說明死者在死前已經有兩天沒有喫東西了,就算是被蛆蟲咬過也腐爛過,但如果胃部和腸子的地方有食物,仍然是可以看到殘渣的。”
“你說當時死者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嗎?連淤青或者是手腳被綁的痕跡也沒有嗎?”
“沒有,這些我都檢查了,確實沒有。”
“之前可有問過,丁山在死前有沒有回過家?”
“好像是沒有回過,已經兩天沒有回去了。”
九娘突然想起了,早上在去陸福才府中的時候,管家說丁山並沒有住在府中,而是每日回家。
“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早上管家說了,丁山並沒有住在府中,如果他沒有住在府中,那他死前的那天晚上去了什麼地方?還有他爲何一點食物都沒有喫?”
仵作將九娘說的事情,重點的記了下來。
九娘開始檢查死者的腿部,發現死者的腿骨有明顯的骨裂,只是隔着皮肉很有可能摸不出來。
“你看這裏,死者的小腿骨上有裂痕,這不是腐爛後形成的人,而是在死前,被人打過。”
“但死者身上爲什麼沒有傷痕,他如果要是受了這麼重的傷,爲何沒有留下痕跡。”
“這傷肯定是死者死後留下的,他的腿定然是被打過,或者是搬運時碰觸到什麼地方?因爲人已經死了,損傷屍體的低下部位或大血管時,有時死後出血也可能出現,但出血量很少,且不凝集,呈不流動性。這也是爲何沒有直接傷口顯示。”
將屍體驗完後,九娘讓人蓋上了棺材蓋,讓衙役準備將棺材擡到官府中。
丁友林一直在一邊等待着,看到九娘出來後,直接問道:“九娘,怎麼樣了?我兒子他是否被人害死的?”
“根據屍檢,他是被人害死的。”
聽到九孃的斷定,丁友林直接跪下來,對九娘磕着頭。“姑娘,謝謝,爲我兒子翻案,我兒子他死的冤枉啊!”
“你先起來,我們一定會查明事情的全部過程,爲死者討回公道。”
九娘讓衙役將屍體擡回官府中。
王大人知道九娘找到線索,對九娘更加的佩服。
龐申派出去的衙役一直沒有找到吳東,吳東像是徹底消失了一樣,衙役問了村中所有的人,都沒有吳東的去向,更加沒有人看到吳東從村裏搬出去。
衙役回到官府,將事情稟告了龐申,龐申將事情告訴了九娘。
九娘問道:“吳東在消失之前,誰最後見到吳東的?”
前去調查尋找吳東的衙役,對着九娘說道:“是他的一個鄰居,他說一個月前,看到吳東鬼鬼祟祟的回來了,他給吳東說話,吳東還非常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