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淮州，是寧孤舟的意思嗎？”
棠妙心搖頭：“不是，他不知道我來淮州，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她說到這裏嘆了口氣道：“畢竟家裏已經沒有喫的了，我不可能坐視不理。”
淮王聽說過秦州那邊的事情，便問：“你們去年是怎麼打敗臨淵的？”
棠妙心回答：“我當時懷着孕快生了，沒參與打架的事情。”
“我問孤舟怎麼贏的，他說拿刀把臨淵人剁得差不多了，他就贏了。”
淮王的嘴角抽了抽，這話既然有寧孤舟的風格，又有棠妙心的風格。
他問棠妙心：“爲什麼跑到淮州來劫糧？”
棠妙心回答：“因爲如今只有王叔這裏還有糧。”
她說完從懷裏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道：“還有，我真的是來買糧的，不是來劫糧的，王叔別誤會。”
淮王見她懷裏的那疊銀票數量不算少，便知道她確實是帶着銀子來的。
淮王問她：“你既然是來買糧的，爲什麼不去王府找本王談？”
棠妙心攤手道：“不敢啊！我來到淮州之後，所有人都告訴我王爺把糧看得極緊。”
“且之前那些打淮州米糧的人，大多數都沒有好下場。”
“我琢磨着我要是再不帶着糧食回秦州，秦州就得餓死很多人，於是不得已就只能鋌而走險。”
“這一次我行事莽撞了些，多有得罪，還請王叔不要和我一般計較。”
淮王看着她道：“別人來淮州是買不到糧，但是你不一樣。”
棠妙心問道：“我哪裏不一樣？”
淮王的眸光幽深：“因爲屯糧這事是你娘讓我做的，這些糧草原本就有一大部分是爲你屯的。”
棠妙心雖然之前她就猜到淮王和蘇靈兒很可能是舊識，但是她在聽到他的這句話時還是十分喫驚。
她看着淮王道：“我娘讓王叔屯的？這是怎麼回事？”
淮王回答：“當年我的京城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你娘幫過我好幾回，還救過我的命。”
“成明帝發動兵變殺了攝政王和棠九歌之後，登基稱帝，血洗王族，我因爲腳瘸了，躲過一劫。”
“你娘無奈之下嫁給了萬戶侯，是她幫我想法子，讓我成爲淮王。”
當年的事情，棠九歌曾經對棠妙心說了一些，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淮王之所以會被封爲淮王，還和蘇靈兒有關。
她看向淮王，他輕聲道：“你娘讓我到了淮州站穩腳跟之後就開始屯糧。”
“我問她爲什麼要屯糧，她說有備無患，如果我的糧食夠多的話，在今年會有人來找我借糧，讓我分一些給他。”
棠妙心之前就知道蘇靈兒極擅長卜算，她這一路走來，處處都有蘇靈兒的影子。
只是最初的時候，只能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隻言片語，有些許的線索。
上次在戎州的時候她看到了蘇靈兒留給她的信，這一次居然遇到聽蘇靈兒的話屯糧的淮王！
她斂了臉上的笑，滿臉認真地看着淮王道：“王叔可知道我孃的下落？”
淮王搖頭道：“我那日用一具女屍比萬戶侯府把你娘換出來之後，出了點事情，她的馬車墜了崖，掉進河裏。”
“我當時費了很大的力氣去找她，都杳無音訊。”
棠妙心看向他：“原來當年把我娘從萬戶侯府帶出來的竟是王叔！”
她之前一直覺得這件事情裏缺了一環，她一直在找當初救走了蘇靈兒的。
沒想到那個人竟是淮王！
淮王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是我無能，當初如果我再小心一點，謹慎一點，你娘應該就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