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沐雲修的袖子道：“我覺得你可以急一下。”
“你要真是孤獨終老的話，那也太可憐了。”
沐雲修輕笑着在小甜豆的額前彈了一下：“小孩子懂什麼，孤獨終老？哪裏學來的詞！”
小甜豆與他親近，卻並不怕他，被彈這一下也不生氣，只捂着額頭道：“書上學來的啊！”
“主要是我懶，你要是不娶妻生子，又只有我一個弟子，往後就得我一個人給你養老。”
“雖然我家不差錢，但是照顧一個老人，應該是一件很費神的事，我怕我到時候做不好。”
他這話多少透着老成的味道，讓沐雲修有些感觸。
小甜豆是個早慧的孩子，卻又被身邊的人保護的很好。
他皮歸皮，靜下來的時候，卻又會想一堆的事情，又因爲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還似懂非懂。
只是他這話裏卻又透出來對沐雲修的關心。
沐雲修的心情略有些複雜，他輕輕嘆息了一聲：“你這性子，真的是既然像秦王，又像殿下。”
小甜豆沒聽懂他這話的深意，只道：“我是我爹孃的孩子，我自然會像他們。”
沐雲修溫聲道：“你年紀還小，少想一些事情，沒事了就去找桑硯帶你去玩。”
小甜豆立即板正地道：“我現在是哥哥了，得做好表率，不能總想着玩啦！”
沐雲修的眼裏滿是溫柔，對於小甜豆的這個說法沒有反駁。
大殿裏其樂融融，寧孤舟今日在書房和林如風議事，來得晚了些。
他一進來，衆人便向他行禮，他今日的表情比起平時要溫和些，雖然沒有笑，卻也不如以往嚴肅。
一番見禮後，他便讓衆人坐下，然後開席。
兩個孩子這會都有些餓了，奶孃抱下去餵奶了。
棠妙心在寧孤舟的身邊坐下後問：“發生什麼事了？”
別人看不出寧孤舟的情緒，棠妙心卻能根據他臉上些微情緒的變化推測出他的心情。
這樣的日子，寧孤舟進來臉上沒有帶着笑意，就表示他此時的心情並不好。
寧孤舟也不瞞她，輕聲道：“老生常談的事，秦州的糧食不太夠。”
秋收雖然有不錯的收成，但是之前的那一仗把秦州的糧草幾乎消耗殆盡，如今只靠着秋收的糧食在撐着。
寧孤舟雖然現在打敗了臨淵，但是後續還要和大燕打，所以常備的軍隊是不能散的。
軍隊不打仗時消耗的糧草會小一些，但是依舊是一筆龐大的數字。
如今秦州又入了冬，天氣嚴寒，地裏沒有產出，雖不能算是坐喫山空，卻也相差無幾。
棠妙心問道：“眼下還有多少存糧？”
寧孤舟回答：“方纔在書房的時候，林如風跟我算了一筆賬，秦州的存糧只能喫到三月份。”
“而秦州三月份纔開始冰消雪化，開始農耕，從農耕到莊稼長成，還得好幾個月。”
“這個時候青黃不接，若沒有糧草，士兵們就只能餓着。”
棠妙心知道這絕對是一件大事，便問道：“之前出去買糧的官員回來了嗎？”
她坐月子的時候，知道寧孤舟派出好些人馬出秦州去採買糧食。
只是今年與秦州相鄰的幾個州府都因爲乾旱而欠收，根本就沒有糧食賣。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南下去買，但是今年齊國和趙國都有戰事，糧田荒了不少，也沒什麼餘糧。
短短几個月內，糧價翻了好幾倍，就算如此，還買不到糧。
寧孤舟回答：“回來了，帶回來的糧草卻並不多，按他們買糧的情況算，頂多再幫秦州撐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