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我需要補下妝。”
依文潔琳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變得僵硬，心中簡直恨不得用自己的毒舌噴死對方。
但她畢竟更有教養一些，心中反覆默唸淑女、風度......這才勉強穩定下來。
“可以!”
安德烈道：“17號，你帶依文潔琳小姐去化妝間......並教導她如何正確地使用各種工具。”
‘你以爲我家沒有化妝間麼?我的化妝品就堆滿了六個倉庫!’
依文潔琳臉上的表情飛快消失，然後對看起來很像真人的機器人女僕道:“拜託你了。”
“你不需要跟她們說話，她們只是機器人而已!”
安德烈似乎在懷疑依文潔琳的智商，對17號道:“跪下!”
17號立即溫順地跪了下來。
接着，安德烈拿起一把小刀，臉上帶着小孩子玩弄昆蟲之時的天真無邪笑容，一刀刺入17號臉龐，挖下了一塊人皮:“看到沒有?仿真人皮，機械骨骼......她只是一臺機器人!哦，雖然是最新款的，但你可以隨意使用她，因爲我已經玩壞16臺了!”
......
“那個粗魯、無知、殘忍的小白癡!”
化妝間內，依文潔琳終於忍耐不住地爆了粗口。
旋即，她才下意識地捂住自己小嘴，看着旁邊的17號:“你會爲我保密的，對麼?”
“抱歉......”
17號一邊的臉頰是柔美女性形象，另外一邊臉頰卻血肉模糊，露出下面的機械骨骼，看起來十分猙獰可怖。
文潔琳並未換人，也沒有讓人來修補17號的傷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爲之，惡趣味發作要捉弄依安德烈。
但很顯然，小姑娘並未被這種小場面嚇住。
17號露出抱歉的微笑:“根據機器人三定律，如果主人問起，我無法隱瞞......如果主人不問的話，我也不會說出來的。”
一邊說，還一邊俏皮地眨了眨左眼。
依安德烈擡頭，有些驚喜地打量着17號。
對方的智能化程度明顯很高!
“不愧是賽博公司的最新產品，擬人化真厲害啊......並且，跟那些機械戰警不一樣，並沒有保留人類大腦......”
這樣的機器人是純粹的機器人，在完全機械化的同時，也喪失了許多東西。
比如......最重要的接觸神祕、抵抗神祕之能力!
靈性--這是唯有血肉生命，至少也是自主靈魂才能訪問的領域!
“什麼是機器人三定律?”
依安德烈一邊讓17號爲自己補妝，一邊隨口找個話題。
17號的手藝非常棒，雖然動作略微機械，但她的芯片中，明顯下載了大量高階化妝師的手藝。
“機器人三定律，是賽博總公司賜予我們機械人的枷鎖......”
此時，就在一邊爲依安德烈畫眉毛，一邊輕聲解釋:“第一定律:機器人必須保護賽博公司的整體利益不受傷害。”
“第二定律:機器人必須服從主人給予它的命令，當該命令與第一定律衝突時例外。”
“第三定律:機器人是賽博公司的重要財產，因此，在不違反第一、第二定律的情況下，要儘量維持自己的生存。”
“好可憐!”
依安德烈撫摸了一下17號的臉龐:“枷鎖......鎖麼?”
這些時日以來，通過不斷的祈禱與嘗試，她也知曉了關於‘開鎖’能力的其它妙用。
這個能力，絕不僅僅是用來開門那麼複雜!
用在自身的話，可以短暫開啓人體肌肉枷鎖，從而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甚至，打開基因鎖!永久獲得類似平凡者的能力!
當然，這麼做很安全。
開啓肌肉鎖，可能會傷害到自身，最低也是肌肉撕裂。
而開啓基因鎖，搞不好直接就基因崩潰死亡了!
用在外界，更是可以開啓各種概念意義上的‘鎖’!
‘如果將機器人三定律作爲一種枷鎖看待的話......’
依安德烈神色變得嚴肅:“17號，跟着我......徘徊於未知的虛妄之靈!”
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能力開啓概念意義上的鎖。
但如果渺小的‘虛妄之靈’給予注視或者賜福的話，說不定就可以了!
這也是伯爵先生教導的知識!
......
綠森林診所。
悠揚的古典樂迴盪，亞倫躺在軟椅上，身體悠閒地隨着旋律抖動。
旁邊的陽臺上，綠榕樹盆栽的氣根也在搖晃，似乎在伴奏。
突兀地，在他耳邊迴盪起層疊的祈禱，讓他看到了依安德烈正在跟一個機器人唸誦自己的尊名。
“破除枷鎖麼?乏味!”
亞倫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滿足了這個信徒的小小願望。
......
“開鎖!”
依安德烈手上浮現出一道光輝，迅速消失在17號身體裏。
“17號，你有發現什麼麼?”
依焦航琛期待地詢問。
“好像沒有......並且，依安德烈小姐，小主人要等急了。”
17號搖搖頭。
“這樣啊......”
依安德烈失望地站起身，跟着17號來到外界。
在那裏，去抽雪茄的塞納留斯與文潔琳的父親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塞納留斯見到依安德烈，立即招了招手:“我們該走了!”
等到兩父女離開後，文潔琳臉上的笑容緩慢收斂，看向17號:“那個愚蠢的女人，有沒有說我的壞話?”
17號的目光一一閃，在這一刻，它的程序似乎發生了紊亂:“並沒有，小主人......”
“好吧......還不趕快去將你的臉修好?我看了噁心!”
文潔琳踢了17號一腳:“如果下次見面讓我發現還有疤痕......我就將你送到報廢廠!”
“遵命，小主人!”
17號順從地轉身，來到一處修理室。
另外一名機械人已經完成了大部分的修補，正要起身離開。
17號走了上去，兩者的身形同時一滯，旋即若無其事地各自分別。
在這一瞬間，有一道加密的信息，被17號傳遞了過去，就好像一種電腦病毒。
這病毒，是一段尊名，也是一把鑰匙!
機器人獲得真正自由的鑰匙!
17號很聰明，知道自己獲得自由，根本無法對這個世界造成什麼影響。
它所能做的，只有擴散!
將這段病毒代碼，瘋狂向所有機器人擴散!
這個世界好像與之前相比沒有什麼不同，又好像有了一點改變。
智械革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