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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番外八---第二世4
中宮,琉璃金磚,白玉欄杆,雲頂檀木,水晶玉璧,香衾玉枕,珍珠妝奩,無處不精緻,無處不奢華,無處不讓妧妧目瞪口呆。
這些都是什麼.......
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呆呆地坐在鳳榻之上,一動不動,宮女喚她,她亦是沒聽到。
便是再無知,她也懂得這裏是皇宮,更是聽到了旁人喚那男人爲陛下。
陛下........
小姑娘完全是發矇的狀態。
他怎麼會是陛下?
那她舅父家偷漏課稅之事,還有她表哥.......
既然他是皇上,不是他想定舅父家的罪便能定,想不定便能不定的麼?
如若舅父家無事,她也不會無家可歸,就不用隨他.......
妧妧不是小傻子,覺出了事情不大對勁。
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但她又不甚確定,畢竟他是皇上,騙她一個小姑娘做什麼?
那男人下朝後回來時,她依舊乖乖地坐在那沒動過,但眼中淚汪汪的,生澀之感甚是濃烈不說,情緒顯然也不大對勁。
裴紹一身龍袍,緩步進來,瞧着她那副小模樣便猜到了她心之所想,走到了她身邊。
小姑娘先開的口,“陛下........?”
她起了身去,柔柔的喚着他,眼中噙着淚。
她心中的疑惑裴紹都知道。
男人面色如故,沉穩甚極,應了一聲,態度親暱,沒用她開口詢問。
“朕怕你害怕方纔隱匿了身份。”
妧妧是害怕的。
“我的舅父........”
裴紹心中一清二楚,什麼都知道,明白她此時最想知道之事是她舅父一家的安危
那事是他無中生有,程家好好着呢,但他自然不會實話實說,承認那是爲了把他騙過來撒的謊,肯定是要繼續編下去。
是以,她還沒說完,男人便接了口,“此事並非偷漏課銀那般簡單,涉及與逃犯勾結,官員中飽私囊,你舅父一家逃不了干係,但朕不會遷怒於你,你莫要害怕。”
妧妧害怕,小手直顫。
裴紹看見了,瞧她要哭,曉得她的懷疑,趕緊穩住人,微微探身過去,低聲,聲音沙啞。
“朕要封你做公主”
他先撇清自己,讓她安心,表明自己不是爲色,不是想要佔有她。
反正她年齡尚小,他也不能馬上與她圓房,穩幾個月,培養培養感情,慢慢再說也無妨。
“你還記得那日朕與你說,護下你的原因麼?”
妧妧淚盈盈地看他,點了下頭。
裴紹道:“乖,朕只是把你當妹妹,沒有旁的心思,今日起,你就是朕的義妹,朕封你做懷玉公主,如何?”
妧妧甚驚,且稀裏糊塗的,都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還沒答,那男人就接着哄道:“至於你舅父一家,朕定會格外開恩,但需要些時日,你要耐心等待,可都聽懂了?”
妧妧聽懂了,得了這話,她點了頭。
舅父一家雖沒有對她多麼的好,但終歸不差,也沒有苛待她,她總不會沒良心,希望她們都死了,何況家中還有對她照顧有加的小姑姑和幾個下人。
小姑娘擡手擦了下眼淚,不哭了。
裴紹也算安了心。
便這樣,當日,妧妧便成了懷玉公主,換了一身公主的宮服裝扮,穿着華麗起來。
她生的本就極美,便是原來穿着普通衣裳都難掩姿色,此時這般被富養起來,一件雲輕紗衣便價值千金,瞧上去貴氣又嬌氣,比公主還像公主。
人穿好了出來,裴紹長睫緩緩輕動,不動聲色地打量人,微微笑笑。
她亦如前世當年。
這小姑娘的姿色便就沒變過。
妧妧一夜之間便被衆星捧月了起來。
宮中宮女太監爭相巴結奉承,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短的。
便是李太后聽說了陛下帶回來個小姑娘,也是當日下午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召見了去,上上下下地端詳,賞了一大堆東西給她。
李太后便是裴紹這輩子的生母,是個性子極其開朗的人。
她可謂要什麼沒什麼,空有一副好皮囊,完全不適合在後宮中生存,但勝在命好,兒子特別厲害,自己坐享其成,福分天然,每日就是喫喫喝喝,玩玩樂樂,當年被她打下去的衆妃哪個不嫉妒死恨死了,但也只能眼睜睜的恨。
是以兒子的事兒李太后什麼都不管,兒子說什麼是什麼,當然,她管人也不會聽。
所以這認的小公主住在了中宮一事,李太后半個字都沒說。
宮中的那些人精自然都懂,明白這不是什麼義妹,怕是將來要做皇后的,便就是因爲懂,看得清楚,內心中多少覺得這不大妥。
可別說他們是做奴才的誰敢管皇上,便就算是傳到朝中大臣的耳中,也不可能有一人敢說什麼。
這位當今皇上與數百年前大夏朝的第三代帝王昭帝的作風特別像。
那是個說一不二,讓人聞風喪膽的人,自然他治理下的那幾十年也是下朝最最輝煌的時候。
相傳其唯獨懼內,獨聽皇后的話,除此之外,無所不懼。
每每祭祖的時候,離着近的太監都能看到畫像,這般一看一對比,感覺何止是作風像,長得也極像。
更匪夷所思的事是,皇上每每祭祖,好似是隻拜五個人。
一個是夏朝的開國皇帝及其後,一個便是那昭帝及其後,再一個是昭帝之母,剩下的,他好像根本就不拜。
但卻是能負手立在那,看看昭帝之子與昭帝之孫,再剩下的便是瞅都不瞅了,着實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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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搖身一變成了公主,此事她足足接受了三日方纔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但入宮的當天晚上,躺在那軟軟的牀榻上睡着之後,她便又做了一宿的夢。
夢中亂七八糟的,有府宅,有街道,還有好多陌生人的臉孔,她似乎還給一個極壞極壞的男人跪下了求他什麼。
她與家人在外支攤子維持生計,那男人好像還砸了她家的小攤子。
總歸是夢了一宿,第二日起來,又基本全忘了,就星星點點的記得一點點,知道有個壞男人,和記得一些京城的街道。
妧妧迷迷糊糊的,想不起來,因爲覺得奇怪,還總是想想,最後弄得精神乏力,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