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葉全蒼白的臉，咬牙道：“我去求點靈藥過來，你撐住……”
“沒用的……”雲墨子小聲說道，“這手已經廢了，靈藥也……”
“你還他媽說廢話！”
我怒吼着打斷了雲墨子，大罵道，“你他媽真是個慫逼！要是你一開始的時候出手不就行了嗎？”
雲墨子被我吼得一陣害怕，他低着頭，小聲說道：“可我……真的不敢殺人。”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廢物，葉全此時捂着手，他艱難地站了起來，低聲道：“下次再喝酒，我想自己先回去了。”
“葉隊長……”
我忍不住叫了他一聲，而他卻是沒回應我，緩緩朝着門外走去。
黑暗之中，他的身影顯得很是落寞。
明明已經等到了自己的機會，命運卻跟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我強忍着內心去找李曉幾人拼命的衝動，回到小洋樓裏，也是一直想着先前的情景。
雲墨子很害怕地站在我身邊，他去冰箱拿來了一瓶冰鎮啤酒，小聲說道：“成哥，要喝點冰的嗎？”
我瞥了雲墨子一眼，呢喃道：“你還不如沒瘋。”
“啊？”
雲墨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我拿過他手中的啤酒，猛地喝了一大口，卻被嗆着了。
今天這感覺。
真他媽夠憋屈的。
我躺在沙發上，卻怎麼都睡不着，最後喝了十幾瓶啤酒，才終於昏昏沉沉地回去。
第二天夕陽來臨，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張霸。
張霸聽過之後，他沉默了幾秒鐘，隨後說道：“你跟我說這些，是希望什麼？”
“道法宗一定要懲罰那幾個弟子啊……”我忍不住說道，“他們就因爲這種事情，毀掉了一個道士的前途。這等兇惡的弟子，難道道法宗不會處罰麼？”
張霸沉聲道：“他只是斷了一隻手，前途還沒毀。”
我頓時一愣，呢喃道：“手都斷了，他還怎麼玩刀？”
“還有左手。”
我被張霸的話說得一時間發愣，忍不住說道：“是不是因爲那幾個人都是道法宗弟子，所以你故意偏袒他們？”
張霸看了我一眼，冷聲說道：“就算道法宗處罰了那幾個弟子，對他會有什麼幫助麼？他的手依然廢了，以後這條路應該怎麼走，也依然取決於他自己。是啊，門派是可以幫你們處理，可遇到任何事情都找門派幫忙，那你們自己的雙手是拿來幹什麼用的？”
“我……”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而張霸冷冷地說道：“到時候他的實力若是沒有什麼進展，我依然會將斷崖收回來，並且讓他滾出道法宗。人的命運不應該是靠別人決定的，而是要看自己如何去選擇。”
我深吸一口氣，保持着沉默不說話。
“繼續鍛鍊吧……”張霸平靜道，“你覺得不甘也沒用，這是別人的事情。你幫得了他一時，卻幫不了他一世。每過三天都會有一次實戰訓練，我會關心他的情況。”
我咬咬牙，最後只能點點頭。
這三天的時間，我依然是跟張霸在一起訓練，而且他給的訓練也是越來越嚴格。
等三天過後，又是一次實戰訓練。
人們再度聚在一起，葉全也是來了。他的右手上纏繞着紗布，那手看着就猶如一個拳頭。我一看就明白，他的手指……應該是被截肢了。
一些弟子看見葉全的情況，都是在竊竊私語。有的人同情，有的人嘲笑，有的人則是不冷不熱。
張霸過來之後，看都沒看葉全一眼，平靜地說道：“時間和名次，依然按照上次的情況。”
“長老！”
我一聽這話，就忍不住說話了，“葉全現在這情況，是不是可以跟一些實力比較弱的人打？”
張霸瞥了我一眼，他皺眉道：“他降級了嗎？”
我下意識說道：“沒有，還是玄將。”
“那就該繼續跟玄將打，他都沒降低自己的身份，你爲何要幫他降低？”張霸反問道。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而葉全這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地跟我說了句謝謝
。
我看向葉全的手，不由得有點心疼。
他來到這裏希望能提升自己，估計連他自己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兒葬送了自己。
我想着張霸的決定，心中不由得也有了點怨氣。這次我比試的時候打得特別兇猛，那跟我對戰的弟子根本就承受不住，很快就被我打趴在了地上。張霸對於我的表現，只是說了句有所進步，就沒再講話。
等輪到葉全和李曉戰鬥的時候，我不由得心都提了起來。
只能用左手握刀的葉全顯得笨拙了許多，李曉甚至都沒認真跟他打，反而還跳來跳去戲弄他：“喂，揮刀的時候用點力氣，你媽媽沒告訴你打架要用力嗎？”
我越看越氣，而葉全也是很努力地揮刀。可雙方的實力差距簡直太大，葉全終於還是輸得慘不忍睹。
當葉全輸了之後，張霸很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你的表現退步了，退出圈外揮刀一千次。在完成你的懲罰之前，不準離開演武場。”
葉全咬咬牙，說了一聲是，就到了演武場比較遠的地方開始單手揮刀。
我看着葉全揮刀的身影，覺得張霸真的很過分。
不給葉全出頭也就算了，竟然還這樣懲罰葉全。
等我們的比試結束了之後，我來到葉全的身邊，他依然在奮力地揮刀，嘴裏還喃喃出聲：“四百零五，四百零六……”
“葉隊長……”我嘆了口氣，輕聲道，“我覺得你今天輸得不冤。”
葉全轉頭看向我，忽然對我笑了笑：“結束之後，一起去喝點酒？”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我忍不住說道，“你的手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喝酒？”
葉全笑道：“苦中作樂，總好過一蹶不振。那你希望我怎麼樣，抱着手臂整天躲在屋子裏鬱郁不振嗎？”
我愣了一下，隨後點頭道：“好，一起喝酒。”
等葉全揮刀結束，我們一起去了外邊比較遠的大排檔，坐在路邊喝酒喫燒烤。葉全全程都表現得很輕鬆，根本沒有丟失了手的痛苦模樣。
我看他能振作起來，心裏也覺得好受了許多。
酒喝到一半，我有點上頭了，就開始說張長老真的是太嚴格，一點都不懂得保護進修弟子。
葉全聽着我對張霸的埋怨，他忽然笑了笑，輕聲說道：“我覺得張長老還挺好的。”
“有什麼好的啊……”我忍不住說道，“你看他之前對你是怎麼說的，明明知道你只能用左手了，竟然還說你退步了。”
葉全摸了摸右手上的紗布，呢喃道：“他說得沒錯，我是退步了。退步了就應該懲罰，不能因爲出了點差錯，就覺得人生好像毀了一樣。”
我看着這模樣，心裏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這傢伙……該不會是入了什麼魔道吧？
正在這時，身旁的雲墨子忽然戳了戳我的肩膀。我疑惑地轉過頭，而他爲難地說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不耐煩道：“說啊廢物。”
“傳聞，逆門李唐朝打造道器的技藝天下無雙……”雲墨子小聲說道，“別說是幾根手指，就連人體都能給你打造一副出來。”
“他媽的！”
我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砸爆在了雲墨子的腦袋上，忍不住大罵道：“你他孃的三天前不會說啊！？”
說罷，我拿出手機，直接就撥通了李唐朝的電話。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李唐朝猥瑣的聲音：“喂？”
那邊還響着女人奇怪的叫聲與磕花生米的聲音，我忍不住說道：“你在幹嘛？”
“喝小酒看電影。”
看這種電影的時候還喝起小酒來了？這尼瑪什麼品味！
我扯過雲墨子的頭髮，將他的臉當抹布拖乾淨了桌上的酒水和玻璃碎片，說道：“師傅，你會打造人的手指不？”
“那簡單唄……”李唐朝滿不在乎地說道，“別說手指，要是你願意把自己閹了重造，亞洲雄風我都能給你打造出來。更男人、純爺們、夠持久，讓女人再也離不開你。”
誒？
我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褲子。
此時的我，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