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穆延鳳冠還在宮門外等待召見,絲毫不察覺自己落入了崔立的圈套。
不多時,迎面走來一隊皇宮護衛,穆延鳳冠不以爲意,卻不想這隊護衛竟然在他面前停下,隨即直接將他拿下,並將他雙手反壓,按住頸部,使他不得動彈。
穆延鳳冠大驚失色,大聲質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本官乃堂堂禮部尚書,爾等豈敢放肆?”
護衛頭領完顏德說道:“我乃奉郎主之命,將你穆延鳳冠處死,現已驗明正身,還請使君上路。”
說完,便要押着他去偏處行刑。
“不可能,不可能,本官要見郎主,本官要見郎主。”
穆延鳳冠只感到意外無比,大聲喊叫,要求面見完顏守緒。
然而這些護衛哪裏會管這麼多,他們要做的只是執行命令而已。
“且慢。”
就在這時,皇后徒單氏出宮,偶然遇見穆延鳳冠,立即叫停了他們。
幾個護衛見是皇后,不敢放肆,停下了手中動作。
徒單氏看了一眼穆延鳳冠,又看向護衛,說道:“慕顏鳳冠乃我大金朝廷棟樑,是郎主的骨肱之臣,你們怎可放肆?”
完顏德說道:“回皇后娘娘話,我等皆是奉郎主之命,處死穆延鳳冠。”
“什麼,是郎主的命令?”
徒單氏也是大感意外,而後對穆延鳳冠問道:“使君,郎主爲何要處死你?你所犯何罪?”
穆延鳳冠搖頭,道:“下官不曾犯罪,下官只是想要入宮向郎主諫言,不想可能惹怒了郎主,這才招致殺身之禍。”
徒單氏聽了,心想穆延鳳冠並沒有犯下大罪,可能還有迴旋餘地,於是對完顏德說道:“你們在此稍等,本宮去面見郎主,請求郎主收回成命。”
穆延鳳冠感動,拜謝道:“多謝皇后娘娘。”
徒單氏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很快,徒單氏來到完顏守緒的寢宮,只見裏面傳來男女之間的歡好之聲,徒單氏下意識的眉頭皺了皺,停住了腳步,不知該不該去請求召見?
完顏守緒最是喜愛女色,沉迷其中時,最是煩別人打擾,自己若是此時請求召見,只怕要惹怒他。
然而又想到穆延鳳冠對自己有恩,自己於情於理都不能視而不見。
於是徒單氏對宦官賈正說道:“賈正,你去通稟郎主,就說本宮請求覲見。”
賈正一臉爲難,道:“皇后娘娘,郎主此時正在忙碌,只怕沒有時間,如果皇后娘娘沒什麼急事,不如下回吧。”
“本宮要見郎主。”徒單氏態度堅決。
“是,請皇后娘娘稍等,小的這就去通稟。”
賈正無奈,只得小心應是,而後轉身靠近窗戶,對裏面說道:“啓稟郎主,皇后娘娘求見。”
完顏守緒得知徒單氏來了,沒好氣的大聲說道:“她來幹什麼?難道她也瞧不起朕嗎?信不信朕廢了她這個皇后。”
那崔青兒這時候見機會難得,於是趁機拱火,說道:“郎主,我看那皇后一定是來爲穆延鳳冠求情的,皇后久居深宮,怎麼會對一個外臣如此這般上心?她一定是欣賞穆延鳳冠,對他有特殊感覺。”
完顏守緒一聽,頓時火大,這還得了?
他們二人的對話,一字一句都毫不避人,外面的徒單氏也是聽的清清楚楚,就這簡簡單單幾句話,徒單氏也明白爲何穆延鳳冠要被完顏守緒處死了。
徒單氏又想到崔青兒在這時候拱火,自己也要被牽連進去。
驚恐之下,徒單氏趕緊說道:“郎主,奴不是來勸諫求情的。”
“那你來幹什麼?”完顏守緒沒好氣的質問。
徒單氏道:“郎主,穆延鳳冠幾次三番頂撞郎主,簡直是目無君上,奴看不如將他殺了,然後將他的人頭吊在皇宮宮門外,以震懾朝廷百官,同時還要將他的家人流放邊關,受盡苦寒,奴倒要看看自此之後,誰還敢頂撞郎主。”
徒單氏這句話,一下就讓完顏守緒對她的猜忌之心消失,開始他受到崔青兒的挑撥,還真以爲徒單氏和穆延鳳冠之間有什麼事。
完顏守緒很高興,說道:“好,很好,那就依皇后所請。”
沒有救下穆延鳳冠,徒單氏心中愧疚,沒有顏面去見穆延鳳冠,於是徒單氏命自己的心腹隨從去告知緣由。
隨從見到穆延鳳冠,說道:“今日之事,極有可能是崔氏兄妹所爲,你來之時,正是郎主與崔青兒歡好之時,郎主被攪了興致,大怒,這纔將你處死。
皇后娘娘爲了保護你的家人,已經奏請郎主,將你家人流放邊關,在那裏,皇后娘娘會命人照顧你的家小。
至於你,皇后娘娘無法搭救,只能奏請待你死後,將你的頭顱掛在皇宮宮門外,震懾百官,只有這樣,才能平息郎主的怒火,皇后娘娘無力救你,心中有愧,還請使君見諒。”
“哈哈哈,,,”
穆延鳳冠得知了事情真相,不再迷茫驚恐,心如死灰之下,他放聲慘笑。
他笑道:“崔立啊崔立,我大金就要亡在你的手中。郎主啊,你怎麼會被這樣的小人矇蔽雙眼?
也好,也好,那就讓我穆延鳳冠的人頭掛在宮門上,看看日後究竟是蒙古的鐵騎進入我大金皇宮,還是那宋國的強兵進入,哈哈哈,,,”
說完,穆延鳳冠再次大笑,笑的是那樣的癲狂,笑的是那樣的失意。
很快,穆延鳳冠被殺,他的人頭也被高高掛在皇宮宮門上,眼睛不屈的怒睜着,彷彿在看着皇宮發生的一切。
而他的死訊也如地震一般,震動了整個金國朝廷。
穆延鳳冠正直,不懼權貴,多次與人爭執,雖然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但無論是誰,都必須要承認一點,那就是穆延鳳冠是一個正直而又忠誠的人,他是大金的忠臣。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遭到了完顏守緒的殺害,百官頓時心寒。
而對崔立崔青兒兄妹,百官則更加懼怕,許多官員爲求自保,紛紛攜帶重禮去那崔立的府邸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