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校長在辦公室裏朝常衛國擡了下下巴。
“常教授。”
常衛國剛剛就在辦公室裏聽完了尹芊芊的整段發言。他來的比尹芊芊晚一些，到辦公室的時候尹芊芊已經在去廣播室的路上了。
常衛國嘆了口氣：“能收到芊芊這樣的學生，是我的幸運。”
她其實沒必要用廣播說這麼一段話，他都能想到這一番發言被一些同學傳達給記者聽到之後，那些記者又會如何胡編亂造，給她潑髒水。
“也是我們學校的幸運。”韋校長出聲開口，“這樣的學生纔是能代表盛交的好學生。”
她本來可以這樣抽身而去，但是她沒有。她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到了自己身上，目的當然不是找罵，爲的當然是常衛國。
老師與學生，其實也本該如此。
“常教授，你也別有什麼壓力，就好好給學生上課吧。我相信這也是尹芊芊同學希望看到的。”衛校長拍了拍常衛國的肩膀。
常衛國點了點頭，沉着臉沒出聲。
下午尹芊芊有兩節課，她先去上了課之後再往橙黃去。
她來到教室就受到了衆人的注視，本來平時她自帶的光環就足夠引人注目，中午發表了那一番言論之後，想喫瓜的人就更多，看她的人也更多。
尹芊芊一個都沒理會，安靜上完兩節課，然後揹着書包就閃了人。
跟盛瀟約定好的時間是四點，她從學校趕過去還是遲到了十分鐘，盛瀟已經將昨天挑好的幾個人安排到夏陸臻的辦公室裏了，尹芊芊過來的時候，盛瀟臉上的表情明顯不好看。
“抱歉，抱歉。”尹芊芊也沒時間多在意盛瀟的臉色，將書包放到座椅上就朝站在辦公室裏的六個人看去。
三男三女，尹芊芊記臉厲害，立刻將資料上的照片跟人對上了號，站在最旁邊的女生是穆影，那個平面模特，專門標註了業務能力不行的姑娘。
但臉是真的優越。
“先來做個自我介紹。”尹芊芊沒坐下，她靠在桌子邊直接開口。
站着的六個人都愣了下。
“從左到右，依次開始。”尹芊芊環抱着手下巴微擡。
左邊是男生，站在第一個的是長相挺漂亮的男孩子。
男生先是紅了下臉，但好歹也是立志當偶像的人，並沒有絲毫怯場，只呆了兩秒就聲情並茂地做了自我介紹，然後依次介紹下去。
由穆影作爲結束。
穆影的長相偏甜美系，性格也有一點傻白甜，尹芊芊多看了她兩眼，她就嘿嘿笑。
做完自我介紹之後，尹芊芊就微微頷首：“左晨，宋初，穆影留下。其他三位，辛苦你們了。”
盛瀟在旁邊挑起眉梢朝她看去，眼底有些震驚。
他沒料到尹芊芊挑人居然會這麼快，只做自我介紹，連才藝展示都沒有。
沒點到名字的三位也懵了，一個男生兩個女生哭喪着臉，男生想說點什麼但有盛瀟在旁邊，誰都不敢造次。
三位說了聲謝謝就往外走了出去。
留下的三人，兩男一女。
尹芊芊擡手朝三位身上左右飄了一圈，最後指尖驀然停在了左晨身上：“你覺得，你跟宋初比起來，你的優勢是什麼？”
辦公室裏寂靜一片，被點到名字的左晨臉上倒是還挺淡定，宋初就有些不淡定了，宋初雖是已經拍過一部戲了，但他並非這個專業領域的人，被簽完全是走在路上被星探看中就拉着他簽約了。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素人。
這會兒他已經滿腦袋冷汗了。
左晨餘光瞥了宋初一眼，隨即覺得有些好笑，他也真正笑了起來，出聲開口：“優勢大概是，年紀大。”
辦公室裏的氣氛頓時輕鬆了幾分。
穆影想笑，但這會兒不敢笑就只能憋着。
尹芊芊看到了，她笑吟吟地看向穆影：“那你跟穆影比起來，優勢在哪裏？不能是性別。”
穆影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cue到，當時就有點慌，臉上頓時笑不起來了。
左晨看向穆影，良久之後，他搖頭：“沒有優勢。”
“嗯？”
“老天賞飯喫的那一類，我比不過。”左晨說的很淡，沒有半分其他心思。
尹芊芊有些讚賞：“這麼會看人，不如考慮下轉幕後？”
左晨沉默了幾秒：“正在考慮。”
尹芊芊挑了下眉梢，朝盛瀟看去。
“轉幕後太可惜。”盛瀟直接出聲開口，“尹總既然選了你，你應該趁着這個機會爲自己博一把，而不是說這些風涼話。”
左晨眉頭緊皺，說不出話來。
尹芊芊笑了笑：“盛總監說的對，我選了你們，你們都該抓住機會。畢竟機會不會永遠停在這裏等你們。”
三個人都沒說話，穆影有些慌張地低着頭，但又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擡眼看下尹芊芊，結果又跟尹芊芊的視線撞了個正着，穆影趕緊將目光移開，那動作真是十分僵硬違和了。
尹芊芊抿了抿脣，剛想開口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尹芊芊嘖了聲：“請進。”
在橙黃，被敲門絕對沒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外面的門一推開，尹芊芊就看到了關夢那張臉。
關夢踩着雙白色高跟鞋，一條黑色及膝的掐腰裙子，及腰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身後，脣上卻化着濃烈的紅，看着就讓人覺得來者不善。
“尹總。”關夢走進來，腳下高跟鞋踩得咯咯響。
尹芊芊朝她笑起來：“關小姐，今天怎麼過來了，沒工作嗎？”
關夢臉上一僵，差點被這句話被氣到翻出一個大白眼。
如果不是尹芊芊，她今天當然不會沒有工作！關夢環抱着的手微微用力掐着自己的胳膊，將怒火往下壓了壓：“我只是想着尹總今天新官上任，所以特地來拜訪拜訪。”
尹芊芊笑了：“不是今天上任，昨天我就上任了。”
關夢眼神一凜：“尹總這是不想來客氣的了。”
尹芊芊有些無奈地看向她：“你想跟我怎麼客氣？你這樣，也不會跟我客氣纔是吧。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裝聊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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