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芊芊出來洗手，“麻煩讓下。”
兩個女生挪了挪。
“不知道，好像是因爲要找人？”
“不是爲了女朋友來的吧，那也太浪漫了！”
尹芊芊洗完手，徑直走了出去，然後站在教室外面等楚軒。
走廊上突然傳出喧鬧嘈雜的尖叫聲，尹芊芊皺了皺眉頭，她側目循聲而望。
今天外面有陽光。
冬日的陽光溫和而清澈，穿透冰冷的氣體，落到人身上，整個人好像都在這傾城暖陽裏柔軟下來。
尹芊芊看過去的時候，那抹陽光就灑在徐徐朝她走來的人身上，他穿着校服，身形偏瘦，比第一次見面好像長高了一點點，清秀的五官上架着一副金邊的眼鏡。
尹芊芊一愣，這位少爺怎麼來她們學校了？
還穿着一中的校服。
“尹芊芊。”戚賀楊看到她的時候，緊抿着的脣翛然揚起一抹弧度。
尹芊芊眉間微蹙，“戚少？”
“真巧，我們在一個學校。”戚賀楊邁着細長的腿走到她面前，薄脣又揚了揚，方纔一臉的嚴肅這會已然煙消雲散。
尹芊芊將他身上的校服打量了一眼，“你……轉校了？”
戚賀楊擡手整理了一下校服領口，微微頷首，“是。”
他以往穿的校服都是定製的，純棉布料，現在這身校服質量實在粗糙，磨得他脖子有點難受。方纔他轉了好幾層樓都沒有找到尹芊芊，這身校服還讓他不舒服，他當時已經想再轉回升南了，現在終於看到尹芊芊，突然又覺得，值得。
戚賀楊看了看旁邊教室的班牌，“高三九班，你在這個班嗎？”
尹芊芊微微頷首，“對啊。”
“我在高二。”戚賀楊推了推眼鏡，輕輕嘖了一聲，也許他應該直接跳級，跳到高三九班。
尹芊芊一笑，“原來是學弟啊。”她看了看他的身高，的確是比之前長高了，“學弟，你長高了。”
“你還記得我的身高？”在鏡片後的那雙眼睛清亮，帶着打量的光。
“嗯。”尹芊芊錯開視線點了點頭。
她本身記憶力就好，而且上次跟她差不多高的人，突然她就需要擡頭看他了，這個差別太明顯了吧。
戚賀楊當時就笑了起來，他身形瘦弱，長相顯小，看着特別奶。
一笑，更奶了。
尹芊芊在看到那一個笑容的瞬間有點晃神，覺得他好像上一世的尹榮光。
可惜上輩子尹榮光這個年紀的時候，那雙眼睛裏對她盡是漠然與指責。
尹芊芊微微抿脣，不禁多問了一句：“學弟在哪個班啊？”
“嗯……大概是一班吧。”戚賀楊皺了皺眉頭。
他到學校之後就來找尹芊芊了，現在還沒有去報道，並不知道自己在哪個班。
尹芊芊一怔，“你不知道自己在哪個班？”
“我剛來，有點不熟。我迷路了。”
尹芊芊看了他一眼，“那要我帶你過去嗎？”
戚賀楊翛然笑起來，“好啊，謝謝芊芊姐姐。”
尹芊芊心底微顫。
她很想這一世也能將尹榮光護到這麼大，也能看到尹榮光這樣的笑容。
然後聽到他甜甜的叫她姐。
戚賀楊沒有看到尹芊芊的晃神，他推了推眼鏡，很有禮貌的詢問：“芊芊姐姐，放學之後能我能請你喫飯嗎？”
尹芊芊正在前面帶路，聽到他的話之後微微側身，“怎麼了？”
“很謝謝芊芊姐姐。”戚賀楊跟在她身後，“而且我在這裏沒有朋友，我還只認識芊芊姐姐一個人。”
“你想讓我照顧你嗎？”尹芊芊下樓。
戚賀楊嗯了一聲。
“沒關係的，你不請我喫飯，我也會照顧你。而且……”尹芊芊有點無奈，“戚大少爺，我相信這個學校有一半的女生都對你有好感。”
剛剛在廁所她聽到的，恐怕就是戚賀楊了。
如果她沒見過戚賀楊對周皓辰下手那個狠勁，她也會覺得戚賀楊很討喜。
戚賀楊有點失望，他微微頷首，“好吧。”
尹芊芊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
戚賀楊抿着脣沒吭聲，等走到高二一班教室門口之後，尹芊芊擡了擡下巴，“高二一班。”
戚賀楊看向她，“芊芊姐姐，之前你也沒有答應跟我打球，現在又不答應跟我一起喫飯。”他垂着眉眼，有點自嘲的笑了笑，“芊芊姐姐就對厲景煜哥哥這麼專一嗎。”
尹芊芊一怔，“你認識……”她說到一半又噤了聲，突然想到戚賀楊也是曦城富二代圈子裏的少爺，跟祁風在一個場子裏打球，怎麼可能不認識厲景煜。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也不敢搶景煜哥的人。”戚賀楊繼續說話，“畢竟……我爺爺跟厲爺爺的關係很好，我不會動厲家的人。”
尹芊芊看着他。
她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她在厲家待了那麼多年，爲什麼沒見過這位少爺？
這位少爺像是這一世憑空出現的一樣。
“這一頓飯，當作我對芊芊姐姐給我帶路的報答，也算是感謝你上次幫我戳穿周皓辰的真面目。”戚賀楊認真的開口。
尹芊芊環抱着手，她突然想到了好玩的事，“你知道周皓辰也在這所學校嗎？”
戚賀楊微怔，臉色猝然之間沉了下來。
他打小就聰明，從來不喫虧，也從來沒有人敢騙他，周皓辰是第一個。
“他最好別讓我看到。”
見一次，打一次。
尹芊芊看到少年陰鷙的眼神，突然就來了興趣。
是個狠人啊。
上次如果不是這位少爺，周皓辰可能不會那麼慘。
“好，你放學之後可以來等我。”尹芊芊微微揚眉。
戚賀楊擡眼，臉上陰鷙的神色猝然被溫和笑意所取代，“謝謝芊芊姐姐。”
“真像榮光。”
戚賀楊愣了愣，他想問榮光是誰，但這會兒他正在討巧賣乖，實在不便發出疑問。尹芊芊答應跟他喫飯，那他就乖乖聽着。
“好了，我要去上課了，你趕緊進教室吧。”尹芊芊揮了揮手。
戚賀楊點了點頭，“我放學之後去等你。”
“好。”
等她走了之後，戚賀楊在高二一班的門口看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拿出大哥大，給張力打了個電話，“我是在哪個班？”
“八班？好。”
戚賀楊邁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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