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幾日,還把她關在家裏,閉門思過,今天是爲了不錯過盛家的喜事,這才帶她出來。還有啊,這待人接物方面,她還是要和簡夫人多學學的。”
老夫人說話,滴水不漏,甚至暗暗擡高着盛嘉藝的身份。
喬珍聽了自然不爽,但她能做的反擊,就是趁着老夫人不注意,涼涼地瞥一眼盛嘉藝。
盛嘉藝對此視而不見,她淡笑着說:“這方面可別和我學,我可任性了,而且特別護短,有時候還不聽勸,這脾氣一上來,不把別人教訓哭,不罷休!”
說完,她又看了眼喬珍。
喬珍雖然垂着眸子,但盛嘉藝可以預想得到,那下垂的眼睛裏,藏着怎樣的不甘。
但不甘心又如何?
都得給盛嘉藝忍着!
盛嘉藝挑了挑眉,輕撫着肚子,對老夫人說:“不打擾了。”
“慢走。”
盛嘉藝轉身,緩步離開。
待確定她聽不到這邊的說話聲了,喬珍這纔對老夫人抱怨道:“奶奶,她簡直欺人太甚!”
老夫人何嘗不知道對方在給她下馬威?
但知道又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老夫人也沒有揪着對方的態度說事,反而趁機教育着喬珍:“這樣的氣度,你學着點,可比你亂喊亂叫有壓迫感。”
“我都討厭死她了,纔不要學!”
喬珍根本不把老夫人說的話,放在心上。
而這任性的模樣,讓老夫人再一次感覺自己之前太驕縱喬珍了,才讓她與這些豪門千金之間,差距越來越大。
別的先不說,就說這位盛嘉藝吧,之前她也挺任性的,可是結婚之後,不但事業越來越好,知名度越來越高,氣質也是愈發沉穩。剛剛,她甚至用氣勢壓制住了喬老婦人!
反觀自己的孫女……這些年來,就知道做些不切實際的夢,腦子裏面裝的,也都是些小情小愛,真是讓人惱火!
如此想着,老夫人嘆了一聲。
這一聲嘆氣,引起喬珍的警覺。
她側頭晃着老夫人的手臂,試探地問:“奶奶您怎麼都不說話,是生氣了?”
“我有點失望。”
“爲什麼啊,就因爲我不願意以盛嘉藝爲學習的榜樣?”
老夫人看向一臉不解的喬珍,緩緩說道:“你纔跟我保證過會努力,改變自己的,結果我現在和你提出建議,你就拒絕!這樣的你,讓我看不到你的誠意。”
“可是……我保證的,是努力將小陶比下去!”
“那壓制你的盛嘉藝,你就不想比下去?”
老夫人說的話,給喬珍帶來了衝擊。
她眨了眨眼,迴應道:“當然想,可是……到哪裏找個那麼優秀的老公,能比得過盛家?”
喬珍說完,開始在腦海裏盤算着人選。
可是老夫人聽過她的話,卻突然就不想說話了。
另一邊——
忙完妝造的蘇小艾,已經坐在賓客席上。
就是這麼一坐,讓她看到盛嘉藝與喬家人說話的場面
蘇小艾不由的擔心,待盛嘉藝走回來,她主動迎過去,並問道:“你剛剛……沒和喬家人吵架吧?”
盛嘉藝一臉輕鬆地說:“沒有,就是簡單聊幾句。”
“但感覺氣氛不太對。”
“肯定要不對的呀,我在警告他們。”
“警告?這能有用嗎?”
“反正醜話先說在前面唄。”
盛嘉藝感覺有些口渴,拿了杯果汁喝。
喝了一口,她覺得味道不錯,仰頭,就全喝了進去。
待她喝完,還想向蘇小艾推薦。
結果擡眸看過去,卻發現蘇小艾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盛嘉藝不由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在吸引了蘇小艾的注意之後,她有些無奈地問:“想什麼呢,該不會是喬珍那個女人吧?”
“嗯。”
“嗨,那個喬珍,就是個沒腦子的,不會有什麼殺傷力,最多就是噁心噁心人。”
“這話說得對,不過喬家那位老夫人,可是個有手腕的,年輕的時候,跟着已故的喬老先生一同闖出片天地,可惜喬老爺去世之後,喬家後代以穩妥爲主,公司發展漸漸倦怠。”
盛嘉藝聽着,慢慢收斂了輕鬆的表情。
眸子又轉了一圈,盛嘉藝問:“所以你是擔心,那爲老夫人會生出什麼枝節?”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但我不想輕敵。”
盛嘉藝抿着脣,然後扭頭,尋找着喬家人的身影。
只是這麼一找……
盛嘉藝的臉上,突然浮現出幾分看熱鬧的表情,她還用手臂碰了碰蘇小艾,並說:“這方面,容我稍後再擔心,咱們先來看好戲吧!”
說着,她輕輕昂起下顎。
蘇小艾聽言,順着盛嘉藝的視線看過去。
然後,她瞧見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
莊傑正與人寒暄,一個轉身,恰好碰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喬老夫人。
猶豫了下,莊傑還是決定過來說兩句。
但是他還沒靠近,喬珍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扭頭走到旁邊去。
莊傑見狀,沉下面色,扭頭也要走。
可是老夫人卻叫住他,並問:“怎麼,你要和我裝作陌生人嗎?”
莊傑無奈地回過頭,並說:“現在是喬珍不想和我說話。”
老夫人向前走了幾步,而後嘆道:“女人需要呵護,你多給她點面子就好了。”
“面子?難道我給她的面子,還不夠嗎?”
莊傑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哂笑。
其實這次,莊傑也不是和妻子針鋒相對,而只是單純地晾着她。
結婚這些年,莊傑自認爲對喬珍還不錯,基本是有求必應。
可這女人的脾氣卻越來越大,甚至在那天的晚宴上,鬧出那樣的笑話,害他丟臉!
莊傑認爲,他不能再慣着這女人了,她這次,必須要自己反省反省。
老夫人聽過莊傑的話,沒有迴應。
她的沉默,讓莊傑的氣場囂張了幾分,繼續反問:“這些年我待她如何,您是看到的,可是喬珍卻越來越嫌棄我,甚至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那種話,難道,我就不需要面子了?”
老夫人自覺理虧,也沒有再提要求,而是和氣地說:“喬珍年輕,愛胡鬧,多教一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