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白衣朝巨劍衝來，659還以爲對方是想趁亂偷襲，當即腳步一橫，準備出手阻攔。
只是未等兩人接觸，李白衣就立刻開口解釋道。
“這裏要塌了，帶上劍趕緊跑啊！”
原來這將級喪屍只是擔心兩人會把巨劍落下。
見李白衣確實沒有搶奪武器的意思，659方纔腳步後撤，同時給了張寧一個眼神。
張寧也是心領神會，當即拔出巨劍，快步朝洞口奔去。
先鑽出去的自然是將級喪屍李白衣，爾後是提着巨劍的張寧。
最後出來的，纔是裂界者659。
待到659剛剛邁步出來，蛇王呆過的洞窟便轟然崩塌，大量的塵土從口子中噴出，將通道內的空氣搞得污濁不堪。
三人跑出洞窟後，劇烈的震顫也戛然而止。
地窩子並沒有坍塌，只是蛇王所在的洞窟塌陷了。
“咳咳，這什麼情況啊……”
感受到震顫停止，張寧單手捂面，甕聲甕氣的問了一句。
“大概是突發性的地震吧，東區內的地震火山帶很多，經常會有地震發生，我們又處在地下，震感強烈一些也很正常。”
李白衣撣了撣他寬大的袍子，開口解釋道。
“看來這裏也不適合久呆，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突發性的地震，很有可能會喚醒地窩子裏的變異蛇羣。”
659掃視了一圈四周，發現洞窟的口子並沒有被落石和碎土完全埋住，上頭還是有小半空間透着紅光，可以看到內部的情況。
只是人要是想通過這個口子，就沒法步行入內了，需要鑽進去。
“有道理，萬一那些蛇羣醒了，我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不如先去找小阿達的屍體？”
張寧的臉上浮現出擔憂神色，這間歇性的地震不來倒還好，要是再來上幾回，不小心把地窩子震塌了，那小阿達的屍體可就永遠都帶不出來了。
659自然是理解張寧的顧慮，沉吟片刻，應答道。
“也行，先去找小阿達的屍體。”
停頓片刻，他又看向前邊的將級喪屍，補充了一句。
“李白衣，還得麻煩你在路上爲我們講一下陸羽還活着的事了。”
“好……”
達成共識，659和將級喪屍便各自退到了張寧的身後，開始在地窩子中尋找起來。
也得虧幾人身處的位置是在整個蛇巢的中心，周邊四通八達，全都是大小不一的蛇洞。
那些小的洞穴自然是連看都不用看，因爲壓根不足以容納一具成年人的屍體。
張寧所探查的洞穴，都是能夠容納單人通過的那種。
一番尋找下，終於在一處隱蔽的土洞裏找到了小阿達的屍體。
正如659當時分析的那般，地窩子的主人毒蚺並沒有將小阿達的屍體吞喫下肚，而是任由其躺在角落。
沒有驚動休眠的毒蚺，張寧朝後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鑽入了這處狹小的地窩子。
一番搬運拖拽後，小阿達的屍體就被拖了出來。
因爲是被毒蚺所傷，所以小阿達的體內並沒有感染次級病毒，自然也不會變成飲血食肉的喪屍。
這本來算是一件好事，可眼下張寧還要拿着巨劍，壓根就騰不出手來搬運屍體。
總不能一路將小阿達的屍體拖回去吧？
思來想去之後，張寧將視線投向了659。
不過659並沒有一點要接過屍體的意思，反而引導張寧的目光，看向邊上的將級喪屍李白衣。
“要不，李白衣你來背？”
張寧試探着開口道。
把自己往日同伴的屍體交給一名將級，這是張寧在災變爆發後十一年裏都未曾設想過的場景。
“行吧……”
李白衣本想拒絕的，但看到張寧的眼神以及他手裏的巨劍，思量片刻後還是答應下來。
不過他並沒有伸手接過屍體，只是試探着開口說道。
“他體內的細胞還有活性，不如我把他變成次級感染體，讓他自己走如何……”
“不行！”
未等李白衣說完，659便斬釘截鐵的回絕了這個請求。
雖然多出一個次級感染體並不會對他們構成實質性的威脅，但卻會埋下一個不確定因素。
蝴蝶效應之所以稱之爲蝴蝶效應，就是因爲極小的變動都可能帶來巨大的變化。
鬼曉得多出一個次級感染體，會對接下來的時間線發展多出什麼巨大的影響。
659的拒絕彷彿在李白衣的意料之中，也沒多說什麼，伸手從張寧背上接過了屍體。
經過剛纔的交談，兩人一屍已經商量完了接下來的去向。
不知道是李白衣有意隱瞞，還是他本就不清楚事情的細節。
總之在剛纔的交談中，659和張寧也只是知道了陸羽還活着的消息。
至於是如何復活的，聽李白衣描述，似乎是通過一種異常罕見的菌類。
在蜿蜒曲折的洞穴內行走，659再次詢問起了有關陸羽復活的事情。
“李白衣，你之前說陸羽他是通過一種罕見的菌類復活的？”
“沒錯。”
揹着屍體走在最前頭的李白衣點頭應道。
“可張寧他說陸羽的屍體被帶回了人族，如果沒有火化，此刻也應該被好好的封存了起來，怎麼可能有機會接觸那種罕見的菌類？”
659言語中充斥着懷疑，顯然不相信李白衣所說的一切。
“據我所知，陸羽並不是通過原來的身體復活的，他的復活方式，更接近於克隆。”
“克隆？你不是說陸羽是通過某種菌類復活的嗎？”
這次是張寧提出疑問。
在末世中生存了十一年，他雖然不是軍方的人，不瞭解軍方收集的生物資料。
但作爲一名荒野獵人，張寧有他自己的方式去記憶那些千奇百怪的變異生物。
“沒錯，聽陳友國描述，是那種怪異的菌類克隆了陸羽的身體，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也就是說，活過來的並非是被三階馬級擊殺的陸羽，而是又重新誕生了一個？”
659瞳孔微縮，開口詢問道。
“沒錯，可以這麼理解。”李白衣應答。
“那種菌類你見過嗎，有什麼特徵？”
透明的鏡面上數據流動，659在詢問的同時，再度打開了單片眼鏡的數據庫。
他準備憑藉李白衣的描述，找到與之匹配的變異菌類。
但另659失望的是，李白衣好像並沒有見過那種菌類，只見他果斷的搖了搖頭，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我並沒有見過那種菌類，有關陸羽的一切，都是陳友國告訴我的。”
“都是陳友國告訴你的？他堂堂七階將級，怎麼會有閒工夫和你扯這些？”
張寧感覺他和659都被騙了，李白衣說了一大堆，結果倒好，都是從別人嘴裏聽來的？
那事情的真實程度又有待考證了。
“陳友國雖然是七階，但他有個愛好，就是喜歡喝米蟲酒，逢喝必醉的那種。”
“並且他還喜歡有人陪着他一塊喝。”
話至此處，李白衣轉頭，掃了一眼身後。
“能陪將級喝酒的，自然也都是將級。”
“東區十大將級中另外九將瞧不上陳友國，不屑與他同飲。”
“而稍微低階一些的將級，陳友國又擔心自己喝醉了後會成爲對方進化的血食。”
“所以他的酒友一般都是我這種最低階的將級，既可以陪他喝酒解悶，又不會對他構成威脅。”
659和張寧聞言，臉上露出恍然神色。
喪屍之間的爭鬥可不像人類來的那麼拐彎抹角，它們信奉的唯一真理就是實力。
只要你實力夠強，就可以爲所欲爲！
同樣的，它們也沒有任何等階概念。
這一條適用於所有喪屍。
就連擁有智慧的將級也不例外。
你比我等階高，那我就想辦法幹掉你！
然後吞噬你的血肉，認可你的扈從，取代你的位置！
壓根就不存在低階將級會發自內心的敬畏某個高階將級的現象。
要是沒有等階相差太多的將級喪屍無法互相吞食這條規律在，估計陳友國都不敢找低等階的同類陪自己喝酒。
“我呢，在災變爆發之前就精通釀酒技術，災變爆發後，很快就掌握了米蟲制酒的方法，這一來二去的，自然就和陳友國搭上了關係……”
“原來是這樣……”
659和張寧聞言，皆點頭表示知曉。
將級喪屍李白衣見二人沒有想詢問的意思，便繼續往下說去。
“聽陳友國說，雖然那種怪異的菌類能夠克隆陸羽的身體，使其復活，但也需要輔以手段。”
“因爲整個過程並不是一個人能夠搞定的，所以陸羽找上了他，雙方達成了一個交易。”
“當然，這個交易是保密的，除了陳友國和陸羽，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話至此處，659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而張寧則像是發現了對方話語中的額漏洞，立刻開口道。
“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那你不就知道了？就算陳友國醉酒醉的再厲害，也不可能完全不記得自己喝醉後說過什麼吧？”
被張寧反駁，李白衣只是淡淡補了一句。
“我指的是當時，如果陸羽兌現了交易承諾的報酬，那陳友國大概率會將這件事帶到墳墓裏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