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去救他!”
小冉勉強維持着臉上的鎮定,但眼瞳裏卻有着藏匿不住的焦急。
“不可以,太危險了!”
顧長風見小冉想要跑回樓道,也顧不上喘息,伸手抓住了小蘿莉的手臂。
“雖然不清楚陸羽這個神經病是怎麼想的,但剛纔要是沒有他,我們壓根就跑不出來!現在你再回去,豈不是讓陸羽的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嗎!”
“那難道我們就讓他一人深陷危險之中?!”
小冉的質問中帶着哭腔,她自然清楚陸羽當時的想法,青年會那樣做,無非也是爲了給她搏的一絲生機。
那個表面看上去冷冽無比的青年,爲了一句承諾,每次都會在危險出現的時候擋在她的身前。
“先不說我們有沒有能力去救他,就算是能救,陸羽可能也活不了了……”
張鐵華接過顧長風手裏的盾牌,補充說道。
“那些爬山虎的藤蔓力量都很驚人,我在拉顧警官和立波的時候已經用上了全力,都沒辦法與之抗衡,要不是顧警官開了一槍,可能連我都要被一塊拖進去。”
“小冉你先別急,陸羽我們是肯定要救的,但是要想個好的辦法……”
顧長風開口解釋,半是寬慰,半是勸說、
“等你想出辦法,陸羽怕是早就死了!”
小冉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從眼眶中溢出,在臉頰上肆意流淌。
“別說了,我去。”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鬱立波開口了。
他自從見到屋內的景象後,就像是丟了魂一般。
就連剛纔從樓上下來,都是靠着張鐵華在前頭拖拽。
“你去?別開玩笑了!”
顧長風聞言,直接否決道。
但瘦小的鬱立波並沒有聽從,只是捏了捏手裏的盾牌,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
麻木的樣子,就如同沒有靈魂的屍體。
“陸小哥是爲了我的事情,才陷入危險的,我先前和他達成了交易,說過會這輩子會當牛做馬還給他!”
說着,鬱立波也沒看顧長風等人,自顧自的朝着樓道內走去。
顧長風上前想要攔住鬱立波,可他忘了對方是個力量增強的強化者。
無論顧長風如何用力,愣是沒法阻礙鬱立波前行的步子……
……
住宅內,生滿了爬山虎的五樓。
在繞了一大圈後,陸羽被藤條拖拽,從窗口被拉進了屋內。
身上的藤條越纏越多,漸漸將他裹成了糉子。
只留出了一顆腦袋露在外頭。
屋內漆黑,看不見東西,加上陸羽腦袋磕到了牆壁,又在空中做了好幾圈圓周運動。
此時的他只感覺腦袋昏沉,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意識。
“我靠……這爬山虎是屬貓的嗎……怎麼在捕獲獵物後,還要先戲耍一番……”
儘管眼下陸羽的處境十分兇險,但他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爬山虎的藤條纏的很緊,有的甚至擦破了外頭的衣服,在接觸到皮膚後,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在黑暗中拖行了一段距離,期間陸羽的身子與周圍的地形不停碰撞。
就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拖拽着他的藤條終於停止。
似乎也不擔心陸羽逃跑,一個個四散鬆開,重新縮回黑暗之中。
“額……到站了麼……怎麼沒有下車提醒啊……”
陸羽皺着眉頭,喫力的從地上坐起,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腦勺。
觸及之時,只感覺後腦上一陣刺痛,掌心沾上了大量的溫熱。
“完蛋,還給我頭敲破了……”
低聲吐槽一句,陸羽試着從地上站起。
但還未等他直起身子,腦袋便再次受到重創,撞到了一片硬物。
“臥槽……這鬼地方怎麼這麼矮……”
護住了自己的腦袋,陸羽蹲下身子,伸手朝着原先撞頭的地方摸去。
指尖傳來的觸感並不像是鋼筋水泥,倒有些像是木質藤蔓編制而成的天花板。
距離地面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串聯成了一大片。
陸羽四下摸索了一番,發現這種木質藤蔓編制而成的天花板範圍很小。
以他的身體爲中心,範圍大概只有一米半左右。
出了這個範圍,藤條編製成的天花板便開始向彎曲,構成了牆面。
並且四周的牆面都是嚴絲合縫,完全找不到出去的口子。
換句話說,陸羽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彷彿是被關在了一個狹小的簍子裏,直不起身子,只能彎着腰摸索。
“好傢伙,這是把我丟籠子裏養着了……”
陸羽低喃一聲。
手裏沒有武器,更沒有照明的工具。
雖然先前纏繞在身上的藤條已經不見蹤影,但困在這方暗無天日的小牢籠裏,也不叫個事兒啊!
“小冉他們應該是安全了,也不知道顧長風這貨會不會想辦法救我……”
一面自顧自說着,陸羽又這裏敲敲那摸摸的轉悠了一圈,最終盤腿坐在地上,開始思考起來。
先前藤條拖拽他的時候,明顯是有一個從室內到室外,爾後又回到室內的過程。
考慮到樓與樓之間的距離問題,陸羽認爲自己並不是被藤條拽到了另一棟住宅樓裏。
此刻他所處的位置,應該還是在先前的住宅樓裏。
確定了這些,陸羽忐忑的內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只要還在原來的樓內,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
畢竟這棟樓表面的爬山虎是被他放火處理過的,已經不像其他樓面上的爬山虎那般茂盛。
就算是有危險,想必也已經消解了大半。
只不過眼下最爲要緊的並不是如何脫困,而是他後腦勺的傷口。
雖然疼痛感不是很強烈,但陸羽感覺傷口處一直在流血,長時間這樣下去,可不太妙。
“得簡單包紮一下,不然的話,還沒等從這裏出去,我就先流血過多而死了……”
心中主意已定,陸羽便開始脫掉身上的防彈衣。
他手頭上也沒有醫療用品,紗布什麼的更不用想。
要想包住傷口,只能從衣服上動腦筋。
原本陸羽打算撕下點布條用來充當繃帶。
但不知道是不是後腦受傷流血過度的緣故,還是衣服的材質實在是過於堅硬。
扯了好幾下,愣是沒能將薄薄的衣服撕開。
“以前也沒見這衣服的質量這麼好啊……真是的……”
努力了一會,陸羽直接放棄,乾脆心一橫,將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
摺疊成段狀後,簡單的包住後腦上的傷口。
若是現在有面鏡子能供陸羽自我觀察,他就能發現鏡子裏的自己像極了某石油大國的土豪國民。
包紮完了傷口,陸羽開始思考如何逃生。
周圍的藤條看上去堅韌異常,憑着他連衣服都撕不破的力氣,壓根就別想撕開藤條逃生。
嘗試了兩下,陸羽就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怪事……周圍都封的這麼嚴實,我到底是怎麼被拖進來的……”
又在周圍摸了一圈,陸羽單手托腮,盤腿坐在中央,自言自語道。
努力回憶着自己被藤條拖進來的場景,雖然一路磕磕絆絆,但好像並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
而眼前的藤條摸上去也是乾枯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剛剛生成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頭疼的黑暗中忽的傳來了一聲怪響。
有些類似於樹葉落地時的輕響,但聽起來相對要清脆許多。
就彷彿落在地上的並不是由纖維生成的樹葉,而是由金屬打造而成的工藝品。
並且這個聲音一響起,就再也沒有停下。
沙沙聲由遠及近,很快就貼近了藤條製成的牢籠。
籠內的陸羽此時已經悄然退至角落,全神貫注的擡起腦袋,盯着眼前的黑暗。
突然間,沙沙聲戛然而止,緊接着傳來了一陣類似於機括彈動的怪異聲響。
“咯咯咯咯……”
雖然眼前黑暗無光,但陸羽仍能感覺到牢籠的外頭有什麼東西在爬來爬去。
節肢狀的細足輕輕點在藤條外壁,如同一連串死亡的鼓點。
終於,鼓點聲在陸羽後方停止。
在一片寂靜中,傳來了撕咬啃食的聲響。
“臥槽……”
時刻保持傾聽狀態的陸羽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若說剛纔還無法判斷外頭響聲的來源,那麼現在的陸羽已經可以基本確定了。
來的東西肯定不是人類。
而且聽撕咬啃食的聲音,應該是一種體態龐大的昆蟲!
現在的陸羽倒是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一直困在牢籠裏了。
估計用不了多久,外頭的蟲子就會啃開藤條。
到時候他能活多久,全看蟲子的選擇。
從頭開始喫,那就當場斃命;
從腳開始喫,那陸羽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似乎是爲了響應陸羽心中的想法,外頭啃食的聲音又加快了好幾分。
整個藤條牢籠都隨着啃食的聲響輕輕晃動,彷彿隨時都會崩散碎開。
“變異爬山虎這會去哪了?趕緊來把外頭的蟲子幹掉啊……該不會這兩樣東西是一夥的吧……藤條負責捕獵……然後外頭的蟲子負責喫掉消化?”
腦中胡亂做出各種假設,陸羽悄悄移動身子,貼着牢籠的壁面來到了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