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沒有表情的撲克臉上閃過一絲揶揄,陸羽嘴角微微勾起。
“沒錯啊,說說你的情況,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警察局裏……”
“額……”
看着眼中滿是驚奇的顧長風,陸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扭頭與身旁的小蘿莉交換了一下眼神。
“我只是一名運氣比較好的普通倖存者而已……”
呆板的死魚眼內漾起一抹微笑,使得原本那張看上去不好招惹的臉多了一絲溫度。
陸羽並沒有打算告訴顧長風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所有事,只是簡單挑了部分不疼不癢的內容作爲陳述。
就像當初他告訴張繼科和馬龍那樣,有意隱瞞了穿越者張珩的存在,將自己刻畫成了一個運氣好到爆的普通倖存者。
這不是他對顧長風這人心存芥蒂,主要還是出於對對方身份的戒備。
張繼科和馬龍隸屬於華夏救援隊,算是軍方的人。
而顧長風則是在城西警察局上班,是一名正兒八經的人民警察。
他們三人身上有着普通人所沒有的共同點,均爲末世之前舊秩序的維護者。
與他們相比,末世之中的陸羽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到塵埃裏的青年,形單影隻,勢單力孤。
但就是在這麼一個無助的青年身上,卻發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穿越者、能夠免疫病毒的藥物、撲朔迷離的信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作爲一名務實的悲觀主義者,陸羽總是將人心放在最黑暗的位置,因爲只有考慮了最壞的結果,才能做出萬全的應對。
當面對舊秩序的維護者時,陸羽心中並非存有惡感,主要還是因爲當下環境過於複雜,他害怕盲目的給出消息,會給自己和小冉招來殺身之禍。
當牧羊犬受傷之際,綿羊們最好的保命方式便是長出銳利的尖角。
這便是陸羽心中所想。
但即便如此,在二十分鐘之後,聽完了陸羽“精修版”描述的顧長風還是驚訝不已。
“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是個末日發燒友,竟然提前在家中儲備了飲用水和食物……”
在剛纔的描述中,陸羽拋出了自己其實是末日發燒友的虛假信息,很好的解釋了他爲何會囤積物資原因。
“人不可貌相嘛,當初你幫我調查車禍案的時候,我不是也沒看出來你的業務能力差的不行嗎……”
解釋完畢,呆板的表情再次回到陸羽的臉上,無神的死魚眼看的顧長風一陣操蛋。
不過這位年輕的警員還是按耐住了心中想要胖揍對方的衝動,繼續詢問道。
“聽你剛纔說的,你本來是打算在家中再呆一段時間再出來的,但因爲住宅樓被黑色流火給摧毀了,所以纔不得不出來的?”
“沒錯,要不是樓塌了,我可能還要在家裏呆上一陣。”
陸羽點了點頭,臉上神色惆悵,似乎是在可惜那些被埋在廢墟之中的物資。
“能夠摧毀住宅樓的黑色流火?那是什麼東西?”
顧長風顯然是對摧毀住宅樓的黑色流火感到十分好奇,沒有理會陸羽臉上惆悵的表情,好奇開口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威力挺大的,差點把我和小冉活埋在樓裏。”
青年嘴角一撇,給出了一個聽上去十分敷衍的回答。
陸羽也很想知道那黑色流火到底是什麼東西,也想過要與小冉探討一番。
但中途一直在逃生,並沒有閒下來的時間。
現在閒下來了,邊上又有顧長風這個“外人”。
搞得陸羽只能自個在心裏琢磨,無法藉助小冉的“最強大腦”來探尋事件的真相。
“能夠摧毀住宅樓的黑綠色流火,據我所知,N市附近應該沒有重型火炮設備,即便是有,也不該是黑綠顏色……”
與陸羽的迷茫相比,顧長風口中的喃喃聽起來似乎有那麼些頭緒,但片刻過後,這位年輕的警員還是放棄了思索,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過道上。
畢竟黑綠色流火只是存在於陸羽的描述中,並沒有被顧長風親眼所見。
但眼下那兩個躺在過道里的男人卻是真實存在的。
在面臨未知的問題時,人總會傾向於先着手眼前的那個,爾後再去思考接下來的東西。
“躺在過道的那兩個人,是你逃生的時候遇到的倖存者?”
顧長風指了指躺倒在辦公室門外的張鐵華和鬱立波,換了個話題問道。
“沒錯,在逃生的過程中順道還碰到了兩個躲在超市裏的倖存者,這不是一塊捎上了嘛。”
陸羽看了眼昏迷在國道處的張鐵華和鬱立波,聳了聳肩道。
“可爲啥他們兩個的雙手都被綁上了,而且還昏迷了……”
顧長風雙眼微微眯起,一臉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陸羽。
“哦,這個啊,那是因爲他倆都感染了,我怕他們變成喪屍後咬我,所以就用晾衣繩綁起來了。”
陸羽的話說的很含糊,只是簡單道出了張鐵華和鬱立波感染病毒的事實,並沒有透露有關阿司匹林的信息。
“被感染了?那豈不是很危險……”
聽到陸羽的解釋,顧長風瞬間就回想起了十五天前的那個夜晚,當初陳隊也是被喪屍咬到,沒過幾個小時就變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若躺在地上的兩人真如陸羽所說的那樣被喪屍感染,那變異就是遲早的事情。
“他倆不能留在這裏,就算有晾衣繩綁住雙手也太危險了……”
由於不清楚陸羽已經給張鐵華和鬱立波服下了藥物,顧長風顯得十分擔心。
“沒事的,小冉綁的很結實,對吧小冉。”
相比起顧長風臉上的緊張,陸羽則是一臉的風輕雲淡,彷彿根本就不畏懼張鐵華和鬱立波發生變異。
一旁的小蘿莉則是乖巧的點了點頭,用稚嫩的童音應了一句。
在外人面前,小冉並不會有意表現出自己智力過人的一面,所以在顧長風的眼裏,她只是一個乖巧的九歲小女孩而已。
“要不……還是用手銬鎖起來吧,我感覺這樣更保險一些。”
眼見陸羽並不打算採納自己的建議,顧長風退而求其次,提出了更爲穩妥的方案。
畢竟在他的印象裏,晾衣繩的牢固程度可遠遠抵不上警用手銬來的高。
“隨你……”
陸羽也懶得向顧長風解釋,身子一仰,躺倒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