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救……誒……我能看見了……”
身體周圍的束縛忽的鬆開，就連罩在頭上的碗狀大嘴也一併撤去，173很快就感受了可貴的自由，但下一秒當他看清周圍的情況時，氣氛又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額呵呵，原來大佬你在啊，怎麼都不說一聲呢，誒呀這位美女是誰啊，新認識的夥伴嗎呵呵呵……”
看着659一臉的丟人表情，173此時也大致明白了過來，一面不停的打着哈哈，一面快速從人面蜥蜴的背上爬了下來。
見兩位裂界者都已在身前站定，身着鎧甲的女子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肖肖，是地下城N-B號入口的守衛，他是我的副官，名字叫葉水寒。”
說罷，許肖肖的目光在659和173二人的臉上各停留了一小會，隨即看向了稍遠處的葉水寒。
感受到女子投來的目光，留着馬尾的葉水寒掏了掏褲兜，從裏面抓出了一包皺巴巴的香菸，若無其事得塞進了嘴裏。
“看我幹什麼？你軍銜比我高，你來問就成。”
說罷，又從另外一個兜裏翻出了一盒火柴，熟練的划着，點燃了嘴裏的香菸。
菸頭明滅之間，一陣稀薄的煙霧從葉水寒的薄脣中吐出，緩緩擴散在空氣之中。
“葉水寒！你再這樣我可就要生氣了！”
“誒好好好，我問，我問還不成嘛……”
原本嚴肅中帶着些許憂鬱氣質的葉水寒見到許肖肖臉上怒容將現，立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好賤吶……”
659和173的心中同時吐槽道。
“那我就沒必要重複介紹自己的名字了，兩位想必是來自其他時間線的裂界者吧？請問怎麼稱呼？”
葉水寒的目光在659和173二人臉上來回跳躍，臉上的表情有重新變回了一開始慵懶的模樣。
“額，我叫張珩。”
還未等659開口，173便搶先一步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雖然173說的的確沒毛病，但這個搶答一下子讓659瞬間卡殼。
只見他愣愣的看着自己身旁的變體，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過了好一會，才從嘴裏蹦出一句話。
“我也叫張珩……只不過與他來自不同的時間線……”
“嗯嗯，這個我知道，所以我想問的是，你們分別來自哪條時間線？”
葉水寒點了點頭，接着補充道。
“先前我在檢查的時候聽到這位小哥將你喚作659大佬，想必你就是從659號時間線裂界而來的吧？”
迎着對方審視的目光，659沉吟片刻，點頭表示肯定。
“那麼這位張珩小哥，你是來自哪條時間線呢？”
“額，我嗎？其實我也不清楚我來自於哪條時間線，只不過先前659大佬見到我的時候說我是來自173號時間線的，所以你就當我是來自那條時間線的裂界者好了。”
相比起659的嚴肅，173就顯得話癆一些，很快就與葉水寒交談上了。
“659號時間線，173號時間線，雖然之前也來過幾位裂界者，但像你們倆這樣一起來的，還真是頭一回遇到……”
食指和拇指輕巧的一捏，葉水寒將脣邊的香菸輕輕摘下，毫不在意的彈了彈菸灰，又重叼在了嘴上。
正從左臂中取出單片眼鏡的659聞言，手中動作微不可查的停了一停。
“之前也有裂界者來過？能不能詳細說說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173開口詢問，他現在的心態很好，想到什麼就直截了當的問什麼，反正眼下的情況再怎麼糟糕，都不會比坑爹系統發佈必死任務要來的糟糕吧？
“可以，但也只能告訴你們一個大概，畢竟我的軍銜等級不夠，更深的內容瞭解不到。”
“自大災變以來，軍方記載曾接觸過裂界者的次數一共爲九次，如果算上你們的話，應該是十次。”
“每次與裂界者接觸都會爲人類這一陣營帶來巨大的幫助，小到武器裝備，大到戰局的扭轉。”
“原本在裂界者的幫助下，我們應該是能獲得全盤的勝利，但是……”
說到這裏，葉水寒的眼神明顯黯淡了許多。
“但是由於頭幾次並沒有意識到裂界者的關鍵性，加之當時局勢複雜，軍方對其始終抱有防備，錯失了幾次重要的機會。”
“如此一來，便導致最終之局出現無法補救的變數，人類徹底失去了再爲主宰的機會，淪爲了如今這幅模樣。”
葉水寒猛吸了一口香菸，停頓了兩秒。
659注意到，眼前這位扎着馬尾的男人身體在輕微的顫抖，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
終於，葉水寒將煙霧連同肺中的濁氣長長吐出，用輕鬆中帶着些許遺憾的語氣說道。
“簡單的來說，那便是我們輸了，人族輸了，從此以後便只能蝸居在底下城中，做苟且偷生的老鼠。”
燃燒到一半的香菸被重新塞回嘴中，葉水寒似乎是爲了平復心中的情緒，又狠狠的抽了一口。
菸頭的火光瞬間明亮，在周圍幾人輕微的呼吸聲中快速燒至盡頭。
“咳咳……”
似乎是最後一口煙抽的太猛，劇烈的刺激讓葉水寒忍不住咳了幾聲。
一旁的許肖肖見狀，想要上前關心，卻被葉水寒舉起的手擋了回去。
“但是啊……”
沙啞的聲線再次響起，此刻659似乎有些明白爲何眼前這位馬尾男子的音色會如此奇特了。
“人類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種族，哪怕已經輸了，我們也不會放棄鬥爭！”
“這便是我們復仇軍建立的初衷！不爲復興人族，只爲復仇而存在！”
說道這裏，葉水寒的眼中有火光閃動，彷彿是有滔天怒意飽含其中，只恨當下無處發泄。
氣氛在這一刻凝滯，在場的衆人都沉默了。
葉水寒和許肖肖大概是因爲沉浸在過去的悲憤之中，但659和173卻是實打實的有些尷尬。
因爲葉水寒說的實在是太籠統了，就像是一本劇情跌宕起伏的小說，被簡單的概括成了一句話。
儘管知道其中的過程可能十分曲折，但光憑一句話就能產生共情，那也太爲難兩位裂界而來的裂界者了。
見大家都不說話，173最後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道。
“咳咳，那個，葉老哥，雖然我不太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