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平坦的地面,聾羊身下的觸手似乎更適合行走在凹凸不平的廢墟上,四條觸手連番挪動,很快就帶着小正太靠近了廢墟中央的大凹坑。
“這……”
在看清凹坑內的景象後,曉是做足樂心理準備的聾羊也愣在了原地,停頓良久,努力消化着眼前的畫面。
“這坑裏有什麼啊……你走這麼快都不等等我呀……”
就當聾羊在原地發呆時,林曇影在後邊跌跌撞撞的趕了過來,這位將級喪屍的身上可沒有聾羊那種可以在廢墟上輕鬆行走的觸手,也沒有控制車級喪屍大兵一號抱着她前行,就這麼用自己的雙腿在廢墟上磕磕絆絆的前進着。
在塊靠近凹坑邊緣時,少女還險些被突起的碎石絆倒,好在聾羊的觸手及時扶住,這才重新恢復平衡。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林曇影急吼吼的朝着凹坑下方看去,在巨坑的中央有一團雜亂的根莖,上面的焦黑顯示這裏曾經發生過巨大的爆炸。
“哇,好大一團爛樹根……”
少女口中連連驚呼,下意識的想要靠近點看個清楚,不料卻被聾羊伸出來的觸手給圈住了腰肢,阻擋了前進的腳步。
“幹嘛不讓我下去看看……”
少女有些不滿的說道。
“你等一下,說不定下面有危險……”
聾羊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你先在這裏等等,我下去看看,若是沒有危險,我會喊你下來的。”
言畢,聾羊便操控着周身的觸手,下到凹坑處查看情況。
“你去你去,每次都是你先去,雖然你是聾羊,但你也是我的大兵二號,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喫虧的還是我,你等等……”
拽住聾羊的觸手,林曇影反駁道,同時紫瞳輕閉,連接上了大兵一號。
下一刻,遠在二人身後的大兵一號便邁着步子隆隆而至,對少女來說坑窪不平難以前行的廢墟路面,對身高腿長的大兵一號來說卻不是什麼難事。
雙瞳暗紫的大兵一號很快就來到了二人的身旁,沒有停留,便向着大坑中央的大團樹根直衝而去。
“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交給大兵一號來做吧,你和我一起呆在邊上好了。”
“相比起你的小身板,大兵一號可強壯的多了,哪天你長得和它一樣壯實了,我才能放心讓你去打探情況。”
聽到林曇影的前半句,聾羊還覺得心中一暖,但聽到後面半句,先前的感動又蕩然無存。
“所以你是在嫌棄我弱了?”
幽幽的疑問傳來,聾羊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身旁雙目緊閉的少女。
在自然界裏,幾乎所有的雄性生物都有着爭強好勝的心理,這讓它們能夠在惡劣的環境下繁衍出更爲優質的後代,當然這種心理也導致雄性生物一般都不喜歡被否定,特別是被身邊的雌性否定。
“你會長大的嘛,等長大了就會變得像大兵一號那樣強壯啦,現在的你只是一個小孩子呀!”
少女滿不在乎的開口道,臉上的神情理所當然,絲毫沒有注意到聾羊語氣中發生的變化……
在廢墟上狂奔前行的大兵一號很快就抵達了凹坑的底部,也就是林曇影口中大團爛樹根所在的位置。
與廢墟上的情況一致,凹坑底部同樣散佈着大量外形酷似蘑菇的奇怪蟲子,焦黑的痕跡無不顯示着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威力巨大的爆炸。
雙瞳暗自的大兵一號在抵達了坑底後並沒有停留,簡單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後,便邁開大步朝前目標徑直走去。
如此明目張膽的靠近,位於凹坑中央的爛樹根依舊沒有絲毫動靜,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預示着它只是一團普通的、有些焦黑的大樹根而已。
但就在車級喪屍大兵一號接觸“樹根”的瞬間,立在大坑邊上的少女忽的臉色一變,口中疑惑出聲。
“怎麼可能,這灰色光霧的濃密程度……”
原來當大兵一號動作的同時,林曇影也時刻監視着精神世界中的變化。
先前廢墟上只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灰色光霧,雖然範圍很大,但顏色稀薄黯淡,不仔細看根本就無法辨認出來。
但當大兵一號伸手觸摸到“樹根”的瞬間,籠罩在廢墟表面的黯淡光霧像是受到了什麼吸引,開始大範圍的朝着凹坑中心彙集。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凹坑中心光霧的濃密程度就超出了林曇影的想象,幾乎要將大兵一號的光點給強行遮蓋。
要知道林曇影從擁有自我意識以來,見過的灰色光霧也就只有藍月花園小區中的那一團,其濃密程度相比起凹坑底部的那團灰色光霧來說,稀薄的簡直就像是學校食堂免費蛋花湯裏的蛋花。
雖然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但本能告訴林曇影,灰色的光霧越濃密,代表着目標生物的實力越強大。
單是小區中那種程度的光霧,都足以讓林曇影這位將級喪屍惴惴不安,不願輕易接近。
更不用說凹坑中心那團濃密的光霧會給林曇影帶來多大的壓迫感了。
與此同時,安靜的廢墟開始不停震顫,似乎下方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積蓄着力量準備破石而出!
“你幹了什麼?!”
不明真相的聾羊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腳下的異常,驚恐的看着身旁的少女。
“沒有啊?我就只是讓大兵一號摸了那團爛樹根一下……”
“就摸了一下?”
“就摸了一下!”
墨藍色的觸手快速纏上少女的腰肢,聾羊一面詢問着情況,一面帶着林曇影朝後快速退去。
反正不管眼下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快速撤出這片廢墟總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大兵一號!我好像找不到大兵一號了!”
少女尖叫着睜開雙眼,整個人就好像魔怔了一般,不停的揮舞手腳,給聾羊的撤離帶來了不小的阻力。
“先別管大兵一號了,不要動,我帶你離開這片廢墟!”
聾羊大聲喊道,那些原本安靜的碎石和鋼筋就好像活了過來,在震動的作用下狂亂滾動,阻擋着小正太逃離的腳步。
碎石和斷裂的鋼筋如同一柄柄鋒利的小刀,在快速前行的觸手上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細密的疼痛感如蟲蟻噬咬,源源不斷的順着觸手襲向聾羊的大腦。
不過聾羊對此卻毫不在意,行進的動作不但沒有絲毫變慢,反而隱隱又加快了幾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