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議了會，趙闊起身送元妶回了房間。
房間裏清冷，趙闊皺眉：“怎麼還沒點暖爐。”
元妶睨了他一眼：“你當我是你呢，裝出一副身體孱弱的貴公子樣子，還沒進十月就點上爐子了。”
趙闊也不在意，聲音低沉帶着笑意：“知道我身體孱弱不便出來，以後換你常去找我吧。”
元妶不想搭理他。
趙闊在屋中轉了一圈：“每次我過來都覺得你這屋中，過於樸素，改日我讓人給你送些東西裝飾一下，我前陣子剛收了件西域來的掛毯，給你掛在這兒。”
“不必了。”元妶看他：“事情說完了，還不走？”
“我來看你纔是主要的，說事情只是順便。”趙闊走近了元妶。
趙闊身形高大，都快高了元妶一頭，元妶仰頭能看到他下巴上淡青的胡茬。
算起來，趙闊也還沒到二十。
他不似她，是重生而來，二十有這份智計也算是人中龍鳳了。
元妶側開身：“我不喜歡人離我太近。”
“你會習慣的。”趙闊再次湊近了她些：“妶兒，我之前想過聽你的，將你當成合作伙伴，但上次你和大皇子遇襲之後，我發現我喜歡你。”
趙闊笑的撩人，眸底似有春花盛開：“不如我們試試，婚後就做真正的夫婦如何？你若願意，我這輩子都會照顧你。”
趙闊說罷，緊盯着元妶。
元妶伸手將人推開：“趙闊，你別拿這套說辭來逗我，沒什麼用。”
趙闊直起身子，笑：“不急，慢慢來。”
“慢慢來什麼？”
元妶剛說完，手就被趙闊牽了起來：“你會習慣我的。”
元妶想甩開，可那隻手握的很緊，掌心乾燥微熱。
“你說過，你不打算成親，即便是真的成親了，也只打算與一人白首。”趙闊側臉看着元妶。
元妶皺眉：“那又如何？”
趙闊鄭重：“我可以永不納妾。”
元妶歪了歪頭：“你現在的話作不得數。”
“那我與你寫一紙契約？”
“寫什麼契約？不納妾？”元妶噗嗤一聲樂了。
樂完之後突然轉頭瞪趙闊，她怎麼順着他的話說起來了？
趙闊挑脣，心情不錯。
他明白，越是蠢蠢欲動，越要徐徐圖之。
他不想一下嚇到元妶，讓元妶反增退意。
“陪我下局棋吧。”
兩人坐在棋盤旁下棋，距離算是拉開了些，元妶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聊天間，談到了張姨娘的事。
趙闊落下一子：“明年三月你就要嫁到我家了，白府的事就不必煩心擾神了。”
元妶擡眸看他：“趙府能比白府清淨？”
“我出生時母親就過世了，幼時父親過世，前些年祖母也沒了，就祖父一人。”趙闊笑道：“你不想清淨也不行，你放心，到時沒人能拘着你，你就不用老爬牆頭才能出去了。”
元妶咬牙，下了兩局棋，元妶將人趕上牆頭。
眼見着趙闊在牆頭上狼狽的樣子，元妶才輕笑一聲轉身。
這一轉身，她忽的發現自己心情明朗多了。
翌日早，元妶早早出門去了大皇子府。
不時就有人出來接。
領路的婆子殷勤的笑着：“夫人說過，您要來了就帶進內院去，不用通報的。”
進了內院，見了苗苑姬，元妶說明了來意。
“你是來見我夫君的？”苗苑姬立刻叫人去叫了齊霄過來。
沒一會，齊霄進來了。
“四小姐，找我何事啊？”
元妶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遞於了齊霄：“想借些銀子。”
“噗嗤”一聲，苗苑姬在一旁樂了：“你要多少，找我不就得了。”
元妶笑了笑：“這事不止是銀子，還需要些官府的文書和轉讓文契，我不方便出面，想請大皇子找人幫我辦下來。”
齊霄也樂了，打趣元妶：“四小姐，你那位未婚夫婿可暗中經營了不少生意，比我還有錢呢，你竟不找他？”
說着話，齊霄看了桌上的紙，眉頭漸漸凝重了起來。
“你想買風月樓？”
“是。”元妶道：“京城兩大青樓，一是登月樓，二是風月樓，都是達官貴人公子哥們最愛的去處，也算是日進斗金了。”
“不止是日進斗金，若能拿下風月樓，將是一處收集各路消息的最佳場所。”
齊霄臉色嚴肅：“只是登月樓和風月樓的主人很神祕，本王和太子都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四小姐果然是手眼通天啊，竟找到風月樓的主人。”
元妶道：“風月樓日進斗金，想買下它也不便宜，黃金三萬兩，我想與您借。”
“這銀子我出了！”齊霄笑道：“你買下風月樓，估摸也是爲了幫本王，怎麼能讓你出銀子！”
元妶笑了笑：“借的就是借的，我與大皇子寫下借條。”
齊霄見元妶堅持，便只得同意了下來。
元妶寫下借條，又囑咐了大皇子將銀子送到城外，交於何人。
“到時那人會將轉讓的契約文書交給您的手下，這些需要官府行印。”元妶行了一禮：“這事多謝大皇子了。”
齊霄笑道：“這都是小事。”
辦完這事，元妶與苗苑姬聊了會天就離開了。
大皇子府中。
齊霄捏着那張紙，眉頭緊皺着。
苗苑姬在一旁給他倒茶：“您這是想什麼呢？”
“這個四小姐，不簡單！”
苗苑姬笑：“我當是多大的事呢，您不是早說過她智計無雙，上次遇刺時我們又見了她武藝非凡，肯定是不簡單的呀。”
齊霄搖了搖頭：“她在暗中經營的勢力，應該不比趙闊少。”
“那怎麼可能，她今年才及笄的，十五的年紀能經營什麼？”苗苑姬不信。
“不管怎麼樣，以後不能再把她當成是個普通的幫手了，更不能當成是趙闊的附屬。”
齊霄起身：“這件事我要馬上找人去辦，風月樓看似是個青樓，但在青城也算是葉茂根深的紮了十幾年了，若是讓太子知道了，定會搶先。”
……
元妶出了大皇子府，直接去了脂凝坊，讓人去京城外接銀子。
三萬兩黃金，她是有的。
至於風月樓，是她前世時就一手建起來的，文書一直被她藏着，前陣子才夜潛了趟別苑，打開了園中機關取回。
讓風月樓光明正大的從前世的元妶手上，回到白元妶手上，需要辦個文書。
再者，也正好露些許鋒芒給齊霄。
以她對齊霄的瞭解，一個風月樓會讓齊霄拎得清她的重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