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妶站的堅定,安芊芊咬着牙,急的很:這丫頭如果一直不跪,大娘子生氣了怎麼辦!
她可是好不容易纔被擡進將軍府的,她出身青樓,能進府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
這丫頭當年不是男孩,如今還想毀了她的路!
安芊芊起身就要去拉元妶。
她拉扯之下,元妶根本沒動。
“跪下!”
元妶冷睨着她:“我不跪如何,你要接着打我嗎?”
“我打死你!”安芊芊尖叫一聲。
元妶冷眼看向不遠處的大娘子:真是好心計!趁着她去東宮赴會,把安芊芊接了進來!
這個女人雖然從小就沒管過她,但到底是她這世的生身之母,有着給了她血肉的情份在!
“安芊芊!”元妶厲喝一聲。
安芊芊了怔了,憤怒的瞪着她:“你叫我什麼?”
“我本來想過,你雖然從小沒管過我,沒養過我,逢年過節都不想見我,但我還是念着你生了我,打算給你養老送終的。”
元妶聲音冷酷:“但今天這一巴掌,算是你把我們僅餘的那點母女情份打斷了!”
安芊芊咬牙:“你胡說什麼!生身之恩大於天!”
元妶冷笑:“從今天開始,你是你,我是我!再無半點干係!”
大娘子這會見氣氛不對,不懷好意的笑:“哎呀,妶兒你這話怎麼說的,還好是在自家,這要是到了外面,別人不知道怎麼說你呢。”
“別人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去!我從來不在乎名聲!”元妶冷睨着她:“大娘子,你要是想靠安芊芊拿捏住我,我勸你還是省了吧!”
她說罷轉身就走!
安芊芊瘋了一樣的來拉扯她:“你這個逆女,你給我向大娘子賠罪!”
元妶一把甩開了她,轉身出了正廳。
她心中像堵着一塊海綿,進了水,漲得難受。
一路回了嘉悅居,小然早在院裏等着了。
“小姐,您回來了!我去給您倒水洗手!”小然匆匆轉身。
“站住!”元妶注意到小然臉上的傷,厲喝了一聲,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小然這才默默垂頭,走了過來。
“你臉上的傷,哪來的?!”
小然不語。
元妶腦中微轉,之前小然臉上被白元瑤的丫頭打傷過,但沒傷的這麼嚴重!
三道傷口,血肉外翻,就算上過藥仍是觸目驚心!
“是安芊芊?”
“小姐,夫人……安姨娘她聽說您打了二小姐,說您因爲我以下犯上,所以給我點教訓……”
元妶深吸了口氣,扯着小然的手進了屋。
她手裏有景長樂的藥膏,拿了一點一點的給小然塗。
“這藥太金貴了,我聽說千金也只能買一點點,小姐您別浪費了!”
元妶怒喝一聲:“別動!你這臉要是留下疤,你以後怎麼辦?!”
小然乖巧的坐着,啪啪掉着眼淚。
元妶拿了帕子給她去隔着,起身出了嘉悅居。
她直接翻牆,到了外面的街道。
這會天還沒完全暗下來,元妶先去了趟景氏醫館,找景長樂拿了幾瓶藥。
隨後又轉去了趙府。
趙家的人聽說白四小姐到了,立刻進去通報去了。
元妶本來是找趙闊,打算讓他幫自己個忙,沒想到趙闊不在,出來的竟然是趙太傅!
趙太傅,姓趙名泰羲,字鎮山,如今已經是快七十歲的年紀了!
“我正要出門,聽說我未來的孫媳婦兒來了,便來看看。”趙太傅頭髮花白,穿着一身官服,雙目炯炯目光如炬!
元妶一直很欽佩趙太傅,爲官幾十年,清廉公正。
手裏有着官員升降之權,卻從來沒有歷朝那些太傅買官賣官的苟且事!
元妶行了個禮:“見過趙大人”
趙太傅揮手:“快起來。”
元妶順從起身。
趙太傅一縷鬍鬚,笑容滿目:“你是來找闊兒的吧,他一早被大皇子叫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你進去等等吧。”
元妶心中尷尬,這會天快黑了,她來找趙闊本來就不太合適。
元妶倒也不在意別人傳些什麼,但碰上趙闊的爺爺也是沒想到。
這老爺子也不客氣,直接讓她進去。
“不了,只是來謝過公子送的東西,他若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又行了個禮,元妶才轉身回了白府。
照例從牆頭翻回了嘉悅居,這會天已經黑透了。
元妶剛進屋,小然就過來了:“小姐,剛纔安姨娘那邊傳話,說讓您過去一趟。”
安芊芊找她?沒什麼好事。
元妶臉色冰冷:“以後她的話不用傳了!”
夜色降下,元妶和小然在嘉悅居支了小廚房,白府的小姐本來身邊是有兩個大丫鬟和四個小丫鬟的。
再加上灑掃的傭人,另外三個小姐院子裏都有十幾個人。
只元妶這,就她和小然兩個人。
知道大娘子是故意的,元妶也未在意。
喫完了晚飯,元妶讓小然回去休息,自己屋裏也熄了燈。
白府陷入夜色,元妶找出了一套夜行服,在白府中潛行着。
很快,她停到了大娘子的屋檐上。
錯開那些丫鬟婆子,元妶從窗子翻進了屋子,白青今晚留宿在張姨娘,屋中昏黃的燭火搖晃。
元妶在屋中呆了一刻鐘,很快就翻窗回了嘉悅居。
夜色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