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趙耿指出的方向,沉木一行人朝着趙家郡一路前行。
穿過荒野戰林,越過蜿蜒的河道,最終他們抵達了一處延綿悠長的護城山嶽。
此處山嶽高達數百張,其上方叢林茂密,偶有幾條清晰的山路在上面盤旋,似乎是諸多馬匹徑此踏過的痕跡。
從山腰處那些被兵戟虐過的數目可以看出,應該時常都會有士兵隊伍在此處經過。
回想在沿途之上沉木等人見過的一些隊伍,雖然分辨不出具體時間哪一方郡城的兵,但幾乎都是裝備有素,大離和南靖兩個王朝跟他們比,就能看出不小的差距。
燕雲洲有十六個郡城,每一郡的姓氏以及專攻兵術之道並不相同,這一點倒是很令人稱奇,有的更擅長以武將爲主,而有的則是機關祕術,兵甲符籙等。
沉木等人越過山脈,只用了一日,也沒停留,準備繼續向前。
之前趙耿給他們指出了一條路後,便不知道去了哪裏。
不過沉木想來,既然是趙太記曾經的手下,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只不過他所說的趙家郡如今不太平,其實沉木還是覺得有一些誇大其詞了。
兵家執掌的大洲,其實還是有自己的規矩在其內的。
哪怕是十六郡打成了一鍋粥,常年戰亂,但是依舊遵循着某種規則。
如若郡城都是各自爲戰,那可想而知,哪怕兵家再過強大,也不可能如此做。
所以他口中所謂的不太平,也許就是想要勸說自己的說辭而已。
穿過山嶽之後,沉木等人看到一處營寨。
可以看到上面所掛的旗幟,應該是某個軍隊的番號。
遠遠看去,能看到裏面的幾乎都是身穿鎧甲的士兵,顯然是某個郡的正規軍。
沉木帶着老鮎魚,以及化形的麒麟,敖雪敖銀,逐漸臨近。
但剛剛準備繞路經過之時,大門突然打開,而後從中竟是踏步走出了百人有餘的彷真。
這百人士兵,紛紛身穿灰色戰甲,手持長刀,氣勢威勐。
而在百人陣仗之後,走出了一位虎背熊腰的魁梧男子,雙手持斧,這模樣倒是很像當初的蕭南河。
只是他手中的這把雙斧,要比蕭南河的那一雙更加的大。
而且若論境界的話,明顯眼前的這個男子應該更高。
如此龐大魁梧的身軀出現在最後,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百人兵將紛紛將沉木等人圍住,而後魁梧男子目光打量了過來,忽然大聲開口道:“來者何人?不像我們燕雲洲的,可敢報上姓名?”
沉木微微一笑:“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呢,有事說事。”
此話說完,場面安靜了片刻。
沉木毫無畏懼,也沒給對方任何的面子,沒報姓名。
但其實想想也可以知道,在燕雲洲這種地方,消息傳遞肯定不會太慢。
既然之前的那個趙耿可以知道自己已經登上了燕雲大地。
那麼其餘的人,自然也會知道。
並且他之前所經過西南龍海的時候,就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恐怕上岸之前就被關注了也說不定。
如今看到他們幾個外來人,哪怕並沒有人給他傳遞消息,但凡有點腦子也能猜到了,所以沉木並沒有回答。
對面的雙斧魁梧男子也不氣惱,只是哈哈一笑:“哈,傳說中東洲封疆城的沉城主,倒是威名赫赫,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啊,可比傳說中的感覺更俊俏幾分,不知踏足我燕雲洲到底有何目的?你要知道,兵家之地跟普通的王朝可不一樣,千萬不要把我們跟那南靖相提並論。”
沉木澹澹迴應:“受人所託,過來接一個人走。”
說到這裏,對面雙斧男子緩緩的收斂了笑容,他沉聲道:“趙耿那小子是不是已經去找你了?他曾經是趙太季的副官,所以他說的話完全可信,難道他沒有勸你就此離去?”
沉木點點頭:“他的確說了,但我卻不能走。”
男子聞言有點無奈:“哼,我就知道趙耿那小子多事,不過既然他說了,你應該聽他的話,此行到我這兒便截止吧,如果現在你回去,其實還來得及,畢竟,我們兵家之地的人,可不是隨便就能讓人接走的。”
沉木輕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男子:“小子,你口氣未免大了些,雖然如今趙太季已經入了天策府神將試煉場,可能出來便是兵家第一神將,但這種時候,外面的事情他可管不着,如果你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我想這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沉木:“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已經準備好,不讓我將人接走?難道你們對於天策神將也敢有抗逆之心?”
男子笑了:“兵家與其他的大洲王朝可不一樣,天策府神將的確是厲害,但與我們何干?十六郡是十六郡,天策府是天策府,雖同屬兵家,但卻並不一定要聽他們的,而且這件事情本身就與天策府無關,乃是趙家郡的家事,他們管不着。”
沉木點了點頭,而後繼續平澹的說道:“那如果我不走呢?”
“不走的話,那你便要過了我這關,被打一頓。”男子說完,一步踏出,騰然飛起,而後一個墜落砸入了百人大陣之前。
轟一聲巨響之後,地面竟是被踏出了一道巨大的深坑。
男子身軀如一座小山嶽一般站在了衆人的面前,此刻他的境界氣場開始攀升,一股無比強大的戰力威壓在周圍頓時升起。
四周的士兵則是紛紛向後撤去,足足拉開了一道百丈有餘的場地給他。
“小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真的要前往趙家郡接人的話,那麼至少要先過了我這關,如果我打不走你,那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管不着。
但這件事情關乎到我們趙家郡,雖說她是姓趙的親小妹,但是終究還是趙家人,更可能是未來的繼承者,他趙太季就算是護着也有點過了,以趙小小的天賦,不應該離開兵家的。”
沉木搖了搖頭:“可趙太季告訴我,他這個妹妹不喜歡在這裏,既然兄弟有託,我便要帶她走。”
男子雙眼微眯:“你確定有這個必要嗎?還是你覺得,單靠你一個,便能抗衡趙家?哪怕他趙太季成爲了神將,也不可能如此囂張。”
沉木澹澹道:“試試就知道了,能不能帶走你說了不算,當初他在城外幫我守了南靖,此時我便也一樣,幫他做完他想要的事。”
“既然如此,那不說也罷!”
此話說完,男子周身元氣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