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街道上人來人往。
諸多修士們看似漫不經心。
實則都是在某些特定的範圍閒逛，來回折返。
有的甚至能在某個酒肉攤鋪，一待就是一整天。
本來一開始還互相的演一演，可時間久了，其實不說，也都能明白彼此之間心中想的是什麼。
“哥幾個，咱們關注這戶宅院，也兩天了，有些話不說想必也都空白，我就開門見山，在下來自齊平洲拿鼎宗，齊平洲的丹道大師拿破崙，是我師父，這戶人家上香的那個小銅爐，對我很重要，若是能給個面子讓給我，我願用我拿鼎宗的獨門丹藥給各位做個謝禮，如何？”
此時的茶攤兒四周，坐了不下七八個修士。
聽聞此言，臉色也都是變了變。
“原來是齊平洲的丹道子弟，失敬，兄弟說的誠懇，可我修煉的恰好也是丹道一脈，恕我不能讓。”
拿鼎宗修士聞言，也沒有生氣：“無妨，讓是輕易，不讓是本分嘛，那就按規矩，價高者得。”
“兄臺說的是。”
“喂喂，等會你們倆！”另一名修士插嘴：“怎麼聊着聊着就成你倆的了，我們這邊還沒說話呢。”
“是啊，那天這爐鼎顯象，還是我們北泉山先發現的呢。”
“北泉山？不是，你一個純粹武夫，要爐鼎這玩意幹啥？你會煉丹嗎？給你有用嗎？”
“哼，誰規定爐鼎一定就得你們丹道一脈用？我拿去泡女修，你管得着嗎？”
“你……哼，那就總之各憑本事吧。”
有些按耐不住的修士們，已經開始七嘴八舌的準備爭奪了。
既然在封疆沒敢動手，那就只能拼經濟實力了。
當然，在這之前，垃圾話的拉扯肯定是要的，目的就是爲了看看競爭對手的深淺。
不僅僅是這裏。
封疆城的其他地方，足足幾十個小區域內，皆是如此。
經過了兩天的沉寂，許多人都已經按耐不住了。
沒辦法，畢竟擁有着上古氣息的寶物法器，很難把持得住。
而且之前沈木也說過。
這事他不會阻止，只要他們給夠封疆百姓人家足夠的好處。
他們肯賣，而且是自願，那就沒問題。
所以很多人心中，也已經開始打了算盤。
畢竟這些封疆百姓都不是修士，所以天材地寶，香火金經這類錢幣幾乎是用不上。
無非也就是普通世面的金銀，這東西隨便給個幾大箱子，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到時候再許下他們一個善緣，比方說，會引薦他們子女去宗門修行，亦或是幫他們解決一下什麼現實的麻煩困境，差不多也就這些了。
此時。
某處街道對面的宅院。
早已經被諸多修士排隊圍堵了。
“大媽，我出兩萬黃金！昨天那個‘大碗’我要了！”
“別聽他的，我出十萬兩！”
“金錠銀兩算什麼，要多少有多少，我可以推薦你們去往大離京都城！給你們買個大宅子，然後讓你們子嗣謀個差事！”
宅院內。
一個正套着圍裙，給院子裏的老母雞餵食的本地大媽，露出了一臉爲難。
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些外鄉人都是喝多了，腦子不清醒？
一個破碗有啥可看的？自打那天在院子喂狗，然後那破碗冒了一下光之後，好像就有人花大價錢來買了。
就連縣令大人都是一大清早的過來，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這東西不值錢，土坑裏刨出來的玩意，我家老母雞還總在裏面下蛋，平時都是給我家狗餵食用的，這東西你們是看錯了，你們回吧。”
“！！！”
“……？”
衆人一聽，心中頓時急了。
靠了！
暴殄天物啊這！
不懂法器的人之前都能夠感覺到那隻碗的不簡單，結果你就給老母雞當下蛋工具？還特麼當喂狗的飯盆？
過分了吧！
“大媽！別別別！有啥條件你開！我給！”
“是啊，只要你說，要多少錢給多少錢！”
“我宗門最不缺的就是錢！”
“對啊，我是大離京城來的，咱們更親近，讓我優先怎麼樣？”
“我去，兄弟，你這個就不講究了啊，辦事不能這麼辦，先來後到懂不懂？”
“是啊，大離京城就插隊？”
衆人說着說着就有點劍拔弩張。
那隻碗，之所以不凡文，主要是其來歷。
而且知道的人還不少。
所以氣運泄露，便將其洗盡鉛華，露出了邊角的真容。
院子裏的大媽皺着眉頭。
明顯有點不耐煩了，隨後揚起掃把，撇嘴說道：“行了行了！你們別吵了，要也沒用了，我已經賣出去了。”
“等等！”
“什麼！”
“賣出去了？賣給誰了！”
所有人一聽，臉色茫然。
你大爺的，不講武德啊！
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院子裏大媽忽然想起了什麼，隨後走進屋子裏，拿出了一張寫滿字的告示。
“你們自己看吧，反正破碗，我給我們縣太爺了。”
“！！！”
“？？？”
所有人心頭一涼，暗道壞了。
到了那個男人的手裏，甭想好了。
一邊想着，所有人朝着告示看去。
‘告示：此碗，李大媽已全權交於封疆衙門中介運營，若想交易或異議，可前往封疆衙門瞭解具體詳情，另：擇日，封疆將舉辦首屆法寶拍賣大會！請隨時關注封疆告示，謝謝。’
“……！”
“……？”
“艹……”
巷弄裏。
沈木和曹正香肩並肩的走着。
曹正香端詳這一隻破碗，口中嘖嘖：“碗名，盛雨。相傳上古大妖萬族中，有天族一脈，善呼風喚雨，時常透過光陰壁壘，將雨災灑落人境。
當時乃是大周朝建朝之初，第一任大周帝王，便爲此專門請了道門一脈的傳承，建造窯口督造，名號景德，煉製擋雨法器。
古籍記載中，此景德窯口，耗時百年，最終從景德窯出了一口青花大碗，雲龍盤旋其中，可蓄水之不盡，術法通天。”
沈木愣愣的聽着：“我靠，真的假的？就這破碗，真有那麼神？那豈不是可以把西南龍海全都裝進去了？”
曹正香笑着搖頭：“野史古籍，當不得真，但也不是全都假，這碗還真是景德的碗，也可蓄水，不過蓄之不盡倒是不可能，但是一條江湖的量，還是有的。”
“哦？”沈木眼神一亮：“那有點意思啊，封疆正好缺水，搞不好能用這個，裝一個江河水神過來玩玩。”
曹正香笑容玩味，眼神微眯，似乎來了興致。
“大人，要說江河水神，老夫倒是知道一個小河水神長得頗爲俊俏水靈，嘿嘿，如果真想的話，抓過來也不是不行，年齡不是問題，小是小了點，不過慢慢養大，也能摘桃……”
“……”沈木一時無語，琢磨了半天：“老曹。”
“大人。”
“我覺得不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