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福業巷,文將祠堂。
如今這邊的景象,跟之前大不一樣了。
由於需要建造書院主樓,便只能將周圍擴建,拆除了很多空宅騰地方,並且廢了一條街道,當做書院門臉的廣場。
好在住在這裏的人家不多,顧守志給了不少的拆遷款,很多人都是樂得搬走,沒一點留戀。
從遠處看。
雖說是剛建造一半不到的主樓,卻已經有了些雄偉的雛形。
畢竟有了香火錢,建造材料運送的很快,進度也提升了。
比預想得還要快。
這要歸功於沈木的淬體丹。
有那一百個已經摸到煉體境門檻的漢子加入,工程的建造都開始如魚得水了。
反正體力活兒根本不是事。
而在書院主樓的另外一側。
則有了一個早已建好的寬敞學塾,裏面打造的極其儒雅。
學堂內有一排排的方桌,文房四寶擺放齊全,四圍門簾半卷,下方有木質屏風格擋,雕花寓文,書香四溢。
別的不說,顧守志對於讀書作學問的環境,要求還是極爲苛刻的。
這一點上,沈木深有體會。
那是真捨得花錢。
別以爲那五百枚香火錢真的只購買木材了,經過他的瞭解,根本不是!
就那幾塊‘雲文屏風’,就足足花了一百五十枚香火錢。
當時氣得沈木掐人中。
不過顧守志倒是講的頭頭是道,讀書需要清靜,摒除雜念。
而這四塊屏風不簡單,乃是文道某個大儒的得意之作,名爲‘肅靜屏’。
四塊屬東南西北四面,合成一套陣法,沒有太大的作用,只是遮風隔音,擋雨靜心之用。
沈木覺得被坑了,其實這玩意柳常豐的幾枚符籙也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但在顧守志看來,符籙的書香氣不夠,意境不足,與讀書不協調,不可列入學堂。
沈木聽後嗤之以鼻。
說白了,逼格不夠,瞧不上眼兒唄。
冠冕堂皇。
讀書人,沒特麼一個好東西。
…
此刻,封疆城敲鑼打鼓,衆人聚集。
距離上次聽到鑼鼓聲,滿打滿算也沒過去幾天時間呢。
很多人心中有點無語,不會又要開始送丹藥搞心態吧?
三天兩頭這麼搞一下,誰受得了?
估計年都過不去,心道就要崩了。
其實一開始沈木也沒想過要大張旗鼓。
在他看來,就是一個簡單的上課教書儀式而已,也算不得書院正式開學,畢竟主樓都還沒建好呢。
可見到顧守志竟比他還重視,沈木就覺得有點愧疚了。
或許他認爲的繁文縟節,在讀書人的眼裏,這關乎到傳承,既然人家願意當這個先生,那最起碼應該足夠的尊重。
要知道,顧守志的身份,可不是一個要錢的財奴。
他可是聖人門生。
大離書院的先生,有望成爲大離最年輕大儒之人。
在很多人看來,顧守志成就大儒基本板上釘釘,甚至有傳聞他早已是半步大儒,就差臨門一腳。
大儒之後便是聖,境界高遠。
當然了,到底有多高先不談,就這身份,硬要算起來,可能比徐存河的閣老身份還厲害。
所以,當初他親自跟大離皇帝請願來封疆觀測,又爲何來了之後,願意屈尊在這裏當教書先生,很多人心中都有疑問。
或許是大離京城的意思,或許也不是,只是無論是什麼,都沒人敢說什麼。
文道學宮的派系很多,而顧守志這一支,有點邪門,懂得都懂,惹誰也別惹了他們。
…
此時。
學塾之外已經圍滿了人。
如同那天菜市口一樣,很多的外鄉修士很自覺的給自己找好了觀看的位置。
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都快成習慣了,不是上樹,就是爬牆頭,再不就上房頂。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這些修士沒事學猴兒玩呢。
學塾大門前。
沈木帶着一行人出現,其中有幾個比較特別且值得一說的人。
除了府衙的幾個之外,還多了蕭南河,徐閣老二人。
這是沈木邀請的。
徐存河答應的很快,本來就想着怎麼跟沈木拉關係呢。
而蕭南河則是不想來的。
只想着明天拿着元氣米回軍營。
可又想到了當日跟沈木談判,最後他說淬體丹是否出售,需要看他的表現。
這不得不讓他軟了下來。
其實跟着觀禮,無非就是近距離看一場熱鬧罷了,畢竟主角是顧守志,如果今日不給沈木面子,他擔心之後的合作會受阻。
權衡了一下之後,蕭南河勉強答應。
在二人身後,是柳常豐以及無量山的弟子們。
此刻的柳常豐心中好奇呢。
因爲來之前沈木跟他說了句‘今日給你結賬’。
這搞得他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看了看另外一邊的文將祠堂內,點香供奉的幾位文道聖人畫像,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不會吧!
難道這小子真的有‘聖人道章’?
…
開學儀式並不複雜,參拜文聖即可。
至於講一些文縐縐的話,這個被顧守志省略了。
當然,也是沈木的建議。
畢竟封疆這邊的人讀書少,說那些高深的話也沒什麼人聽。
如果有什麼非要說的,等他開始教書了,說給那些學生們聽就好了。
一切弄完,沈木走上前。
“各位,雖書院尚未完工,但今日起,學塾便可以提前開課,由顧先生授業,學費衙門承擔。
孩子們可以讀書,大人也一樣,只要想讀書,皆可前來顧先生的學堂聽講。
另外,封疆的學塾對外敞開,這是我答應顧先生的,讀書做學問不分本地和外鄉,其他郡縣的人想要讀書一樣可以來,但是學費自理。”
此話一出。
周圍衆人先是一愣,這是他們都沒想到的。
要知道,上面的那人可是顧守志啊,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讓自家的小輩,當他的學生。
本來還以爲他會像之前一樣,只限於封疆戶籍的人上學。
然而這次卻出乎意料,竟是對外敞開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