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涵在蔣家停靈了七日。
七日後,下葬。
等蔣涵下葬後,風曜準備封賞蔣濂。
他知道蔣濂是個武功高手。
想要封他做名武將。
但是蔣濂拒絕了,他想留在荊州,陪在弟弟的身邊。
風曜便也沒有強求。
只是給蔣濂留下了一塊兒令牌。
如果日後他有什麼想要的,可持這塊兒令牌到盛京城去找他。
兩天後,風曜和蘇雨昕一行人繼續北上。
卻說此刻盛京城裏。
呂詩如已經知道風曜和蘇雨昕在南江遇襲的事情了,心裏一陣後怕。
第二天就拉着蘇雨箬去水月庵上香。
她要求菩薩保佑風曜和蘇雨昕歸程平安,不要再出什麼幺蛾子。
蘇雨箬陪着呂詩如到了水月庵。
上香的時候,她突然瞥見一個小尼姑,看着有些眼熟。
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燒過香後,呂詩如不滿的瞪了蘇雨箬一眼:“你剛剛看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我好像剛剛看到一個熟人。”蘇雨箬說道。
“胡說。今日香客不多,剛剛在大殿裏就你我二人,何來熟人?”
“是個小尼姑。”蘇雨箬一邊說着,一邊左右張望。
“又說渾話呢,你幾時認識出家人?”呂詩如頓住腳步:“別到處張望了,也學着安穩些。”
“我沒有騙母親。”蘇雨箬認真的說道:“剛剛掃了一眼,真的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你經常跟着我來水月庵燒香,庵裏的師父難道就不眼熟了嗎?”呂詩如問道。
“不是的。”蘇雨箬搖搖頭,庵裏常見的師父她都認得的。
“好了。”呂詩如打斷道:“已經燒了香,該去放生池吧。”
“是,母親。”蘇雨箬點點頭,命府裏的人將買來的魚都擡到放生池邊。
等放生之後,又登上了扶雲梯跪拜。
一切都做完後,已經是午時了。
水月庵的姑子已經爲她們準備好了廂房和素齋。
兩名小尼姑將飯菜端來。
其中一名小尼姑,就是剛剛蘇雨箬燒香時不經意間瞥到的,那個眼熟的人。
“你等等。”蘇雨箬立刻叫住了人。
那小尼姑頓下腳步,垂着頭:“施主,您還有什麼事情?”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蘇雨箬眉頭微微蹙起,問道。
小尼姑聞言,頭垂的更低了:“施主來燒香拜佛,許是不經意間見過。”
“不是。”蘇雨箬立刻否定道:“你落髮之前是哪裏人?我們是不是見過?”
“箬箬,不得無禮。”呂詩如一把抓住蘇雨箬的胳膊,然後雙手合十,歉意的說道:“這丫頭,口無遮攔慣了,小師父莫怪。”
“請二位慢用。”小尼姑回了一禮,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只是離開時的腳步,不由的有些倉皇。
蘇雨箬皺起了眉頭。
“箬箬,來這裏落髮修行的,有很多苦命人,你何必揭人家的短?”小尼姑離開後,呂詩如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到。”蘇雨箬抿着脣,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小尼姑,是真的眼熟。
可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那我去給小師父道歉。”蘇雨箬說着,就往外跑。
“箬箬,回來。”呂詩如一把抓住蘇雨箬的胳膊:“別以爲我猜不到你的小心思。”
蘇雨箬抿脣不語。
“坐下,喫飯。”呂詩如喝道:“等午休過後,我們就下山。”
“哦。”蘇雨箬點點頭,磨磨蹭蹭的坐到呂詩如的身邊。
等到喫過齋飯,呂詩如午睡之後。
蘇雨箬悄悄的起身,偷偷溜了出去。
剛剛那個小尼姑猛然看到自己的時候,其實也有些不自然。
想必她是認得自己的。
那就不怪自己看着她眼熟了。
蘇雨箬走了一路,想了一路。
也不知哪根筋突然撘對了。
猛地就想了起來。
這個小尼姑不就是當初自己被拐後,關在一起的那些女孩兒中的一個嗎?
她家就住在盛京城附近。
當時,安平姐姐親自派人送她回家的。
據說也是家境殷實的人家。
那她怎麼會在這裏當尼姑?
是家裏遭逢什麼變故了嗎?
蘇雨箬正想着,突然就聽到一陣打罵聲。
尋聲過去,就看到一個年長的尼姑,正在拿着藤條抽一個小尼姑。
小尼姑蹲在地上,把自己縮成一團。
也不反抗,只是發出悶悶的哭聲。
那年長的尼姑卻越罵越起勁兒。
什麼髒話都往外冒。
蘇雨箬一下子就來了脾氣,蹬蹬的走過去:“神佛菩薩面前,師太這是做什麼?”
聽到蘇雨箬的聲音,小尼姑的身子抖了抖。
然後整個人縮的更緊了。
“蘇姑娘,您怎麼到這裏來了?”年長的尼姑見到蘇雨箬後,登時滅了氣焰,賠笑道:“是不是這小蹄子吵到您了。”
“好端端的,你爲什麼打她?”蘇雨箬問道。
“是她長了一身懶肉,不肯好好幹活,貧尼不過是訓斥一番。”年長的尼姑說道。
“那是訓斥嗎?比市井潑婦還不如。”蘇雨箬沉了臉:“你敢把剛剛的那些話在大殿裏重複一遍嗎?”
“出家人的事情,蘇姑娘不懂。”年長的尼姑被一個小姑娘訓斥了,心裏也覺得不爽。
“好啊,我不懂,那咱們去找靜慧師太理論一番。”蘇雨箬眯着眼睛,說道。
“貧尼就是開個玩笑話,蘇姑娘別介意。”年長的尼姑立馬就慫了:“貧尼也是衝動了,不該罵她的。”
“貧尼突然想起來,還有些其他的事兒,就先去忙了。”說完,那年長的尼姑丟下藤條就走了。
蘇雨箬這才上前,伸了伸手沒敢碰:“你沒事兒吧?我有隨身帶着的化瘀藥膏,我幫你……”
“誒,你去哪兒?”蘇雨箬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小尼姑突然站起來就跑。
小尼姑不理會蘇雨箬,只是悶着頭往前跑。
但是沒跑兩步,就被蘇雨箬扯住了衣袖。
“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蘇雨箬說道:“你剛剛被藤條打了,不趕緊揉開的話明兒就有淤青了。”
“貧尼沒事兒,多謝施主。”小尼姑垂着頭,雙手合十說道。
蘇雨箬一聽這耳熟的聲音,立馬就想到了。
這人就是剛剛那個眼熟的小尼姑,曾經和她一起被拐賣的那個小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