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洗塵宴,並未詳細講述這多半年南江的發展情況。
如今,錢越在書房裏向風曜述職。
細數在南江推行的種種政策,還有各路官員的考覈。
蘇雨昕閒來無事,便打算帶着康康去逛逛南江城。
並未大張旗鼓。
鍾國勝如今沒什麼事兒,便一路同行。
除了貼身丫鬟,身邊只帶了赤焰橙衣,木靈水靈四個人。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兩隊暗衛。
是在暗處行動保護的,並不影響。
南江城自然是比不上盛京城的繁華,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兒。
再加上今日天氣並不熱。
太陽被雲層遮擋起來,時不時的還有一絲涼風吹來。
一行人倒也愜意。
康康在一個賣竹蜻蜓的攤位前走不動了。
“好看。像小紅一樣,會飛。”康康窩在鍾國勝的懷裏,探身看向蘇雨昕。
“想要嗎?表叔給你買。”鍾國勝毫不猶豫的掏出錢袋子,一口氣買了十幾只竹蜻蜓。
“謝謝表叔。”康康開心的說道。
“要風車嗎?風車也很好玩的。”鍾國勝指着一旁的一個攤位:“一吹就會轉。”
“好啊。”康康用力的點點頭。
“買一個就行。”蘇雨昕忙的說道:“買多了他就不知道珍惜了,一會兒就給全弄壞了。”
“不會弄壞。”康康着急道:“我一個,糖糖一個,雲朵一個,黑梟一個,小紅一個。”
“那你保證不會弄壞,表叔就給你買。”鍾國勝說道。
“保證不會。”康康舉着肉乎乎的小手,說道。
“好。”鍾國勝笑笑,再次解了錢袋子,買了五個風車。
蘇雨昕無奈的笑笑。
又逛了一會兒。
雲層散開,太陽露了出來,氣溫一下子就上來了。
“娘娘,小侯爺,去茶館坐坐吧。”青雀撐着一把青綢提油傘,提議道。
“也好。”蘇雨昕點點頭,正好走乏了。
茶館並沒有雅間,他們便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能臨街看景,也能聽正中臺子上一個老漢的說書。
講的是大鬧天宮。
康康喜歡看大鬧天宮的戲,熱鬧。
說書就吸引不了他了。
此刻,正專注的剝着手中的葡萄。
肉乎乎的小手,沒有那麼靈活。
剝了滿手紫呼呼的汁。
剝好之後就遞給蘇雨昕,脆生生的說道:“母后,喫葡萄。”
“康康乖。”蘇雨昕就着康康的手喫下葡萄,掏出帕子給他把手擦乾淨。
“甜不甜?”康康期待的問道。
“甜。”蘇雨昕笑笑。
然後康康的一雙大眼睛就彎成了月牙兒,看起來十分的討喜。
就在這時,樓下走上來一位故人。
正和蘇雨昕的目光對在一起。
蘇雨昕一愣。
來人徑直走過來,坐在一旁桌子上的單峯立刻起身要攔人。
“蔣先生,好久不見。”蘇雨昕說道。
“確實很久不見……”蔣涵頓了一下,漆黑的眸底倒映着蘇雨昕的容顏:“風夫人。”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蔣先生。”蘇雨昕笑笑:“如不嫌棄,一起坐吧。”
當初,若不是蔣涵兩兄弟,她和康康怕是早就死在那冰天雪地裏了。
“是我的榮幸。”蔣涵坐到一側。
和蘇雨昕之間,隔着好幾個人,也不是正對的位子。
“蔣先生不是說要和兄長回老家嗎?”蘇雨昕問道。
如果她沒記錯,他們老家應該是荊州府。
離這裏,可還遠着呢。
“蔣家的家業,由兄長一人打理便可,我並不擅長此道,所以偷偷跑出來遊歷。”蔣涵笑道。
“原來如此。”蘇雨昕點點頭。
“風夫人要在此處停留多久?”蔣涵問道。
“還沒有定數。”蘇雨昕搖搖頭:“蔣先生呢?”
“我也沒準兒,走到哪兒算哪兒。”蔣涵執起茶壺,爲蘇雨昕續了茶:“下一步是打算去海外看看呢。”
“那就預祝蔣先生旅途平安愉快。”蘇雨昕舉起茶杯:“我以茶代酒,也多謝蔣先生的救命之恩。”
“夫人這樣說,就太客氣了。”蔣涵端起自己的茶杯:“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
青雀坐在一旁,給康康剝龍眼。
心底的思緒並沒有任何起伏。
以往,她聽到這個名字,一顆心都會忍不住的狂跳。
她也曾心心念唸的想要再見蔣涵一面。
當初,溫潤如玉的蔣涵,是讓她一眼就陷進去的。
然而,他們之間,只說過極少的話。
如今真的再見了,青雀反而沒了那種感覺。
現在的蔣涵於她而言,只是有過簡單交談的路人而已。
反倒是……
青雀擦了擦手指上的龍眼汁,扭頭看了一眼。
正巧單峯也看過來。
四目相對,青雀的一顆心瞬間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耳尖,也不由自主變成了嫩粉的顏色。
“還要喫。”康康拉着青雀的手,指了指盤子裏的龍眼。
他剝不開。
“不能喫多了,會上火。”青雀拒絕道:“嘗塊兒蜜瓜,好不好?”
“桃子。”康康指了指一旁。
青雀立刻拿了一個,將外皮揭去,然後用勺子將果肉分成小塊兒,遞給康康。
康康把第一勺先送到了蘇雨昕的脣邊:“母后喫。”
蘇雨昕習以爲常的吃了第一口,然後摸摸康康的頭:“好甜的,康康快嚐嚐。”
蔣涵由衷的說道:“小殿……小公子真是可愛又懂事。”
康康擡頭看了蔣涵一眼,咧開小嘴兒對他笑了笑,然後拽了顆葡萄遞過去:“喫葡萄。”
不讓你白誇可愛的。
蔣涵一愣,隨即接過來,忍不住笑笑。
不愧是昕昕的兒子,不光玉雪可愛,還很聰明呢。
當初第一次見時,他還只是一個襁褓裏的小嬰兒。
時間過的真快。
正當蔣涵想要感慨的時候,外面的街上傳來一陣喧鬧,還有鑼鼓陣陣。
單峯立刻起身,隔着窗子往外看去。
只見一大羣人,不知道簇擁着什麼,又是興奮的大喊,又是敲鑼打鼓。
單峯細細聽了半天,也沒聽懂。
南江的話,和盛京城的話差別很大。
倒是蔣涵說道:“有人打死了爲禍山林的大蟲,擡了回來,如今百姓們正圍着慶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