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不屑周玥周辰的所作所爲,但我也絕不會背叛他們。”蔣涵轉頭看向燕清波,語氣中帶着警告:“你若敢擅自妄爲,就別怪我不客氣。”
“本以爲先生是個不一樣的,沒想到竟也是個迂腐的。”燕清波皺了皺眉頭:“先生心裏明明知道,大周是不可能復國的。自古以來,朝代更迭,是天之道,從沒有什麼萬古的基業。”
“我讓你來,是幫忙找人的。”蔣涵也不氣惱,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們得趕在九方閣的殺手之前找到她。其他的那些道理,等日後閒了再說吧。”
“先生願意聽?”燕清波喜道。
“再說。”蔣涵一邊大步往前走,一邊說道。
“我知道,先生和他們不同,先生心中有善,有大義……”
“你不用給我戴高帽。”蔣涵停下腳步,看着燕清波:“我說了不背叛,就絕不背叛。”
畢竟他骨子裏流着的,是大周的血脈。
“如果找到了太子妃,太子妃讓你幫忙傳消息呢?”燕清波抿脣問道。
“任何人都不能改變我的想法。”蔣涵語氣堅決的說道。
燕清波只是笑笑,沒有答言。
或許等找見了太子妃,就又是另外一種情形了。
蔣涵和燕清波一路向北。
踏過皚皚白雪。
在一片荒蕪的雪茫茫中找一個人,實在是很難。
兩人路上也遇到了兩三波九方閣的殺手。
套出有用的情報後,蔣涵便將遇到的那些殺手通通斬殺。
然後棄屍荒古中。
這無疑也是保護了蘇雨昕的安全。
又輾轉了好幾天,蔣涵終於在被積雪覆蓋的山腰處看到了一戶人家。
位置及其偏僻。
周圍又有雪松擋着。
若不是他正好站在那個角度,又再四多看了一眼,恐怕就錯過去了。
“有人家。”蔣涵指了指山腰處。
燕清波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終於看清了:“太子妃會在那裏?”
“說不準,過去看看。”蔣涵目光鎖定那戶人家。
真正的蘇雨昕此刻正坐在炕上逗弄小皇孫。
霜華在一旁做些針線活。
仙兒傷在肩胛骨,每日只能趴着,感覺整個人都快趴廢了。
“奴婢感覺沒事兒了。”仙兒擰了擰身子。
“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趴着,不然日後落下病根兒,可有你受的。”蘇雨昕靠坐在一旁,抱着小皇孫輕輕搖晃着。
隨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小皇孫每日醒着的時間和次數也變多了。
剛剛蘇雨昕用霜華做的小布老虎鬥了好一會兒,這是才困了。
“哦。”仙兒無奈的又趴好,然後自責的說道:“都怪奴婢,拿了那兩個人的荷包,不然娘娘也不會受傷了。”
她已經知道了,殺手只所以能那麼快追到霜華的住處,是因爲他們的荷包是特殊材質做成的,有特殊的香味兒。
“不怪你,你拿錢也是對的。”蘇雨昕伸着胳膊拍了拍仙兒的手臂:“有道是,一文錢難死英雄漢。萬一有用的時候又沒有,那才抓瞎呢。”
“況且,咱們有驚無險,如今還有賈大俠保護,也算因禍得福了。”霜華垂頭,用牙齒將線咬斷,說道。
“嗯。”仙兒點點頭,然後從枕頭下摸出一個淡藍色的小香囊來,不過半個拇指大小,目露惋惜之色。
“可惜了火靈大人給我的藏香珠。”仙兒打開香囊,到處一個小指甲蓋兒大小的,滾圓的水晶珠子來。
她起先並不知道這是藏香珠。
是後來賈獵戶發現的。
仙兒之所以能偷偷跟的上蘇雨昕,一來是因爲有這顆珠子,可以藏匿她的氣味兒。
二來她在飄香院的時候,曾苦學過掌中舞。
是以她雖未學過武功,卻憑藉這藏香珠和練掌中舞的縹緲步法躲過了擄走蘇雨昕那兩個人的耳目,一路悄悄跟了上去。
至於這顆藏香珠兒,是火靈看出她印堂發灰,恐有災難後,思慮再三送她防身的。
倘或真的遇到危險,這顆藏香珠能隱匿她的氣味兒,或可逃過一劫。
只不過這藏香珠太過嬌貴,九方閣殺手的荷包是用特殊藥材煮過的,接觸久了便傷了藏香珠的功效。
如今只是一粒滾圓的珠子,瞧着好看罷了。
“火護衛爲什麼要送你藏香珠?”蘇雨昕一邊輕拍着小皇孫,一邊忍不住的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仙兒搖搖頭:“火靈大人只說,這珠子很重要,要我務必貼身保存。”
蘇雨昕還想問,就聽外面賈獵戶長劍出鞘,厲聲喝道:“什麼人?”
前些日子賈獵戶幾乎每天都會進山看看陷阱裏有沒有獵物,或者撿些柴回來。
但這兩日賈獵戶哪裏都不去,每日起來不是在外屋坐着,就是在院子裏練武。
霜華好奇問了一嘴,他就只說是山裏積雪太厚,要等化幾天再進山。
今日冷不丁的聽賈獵戶喊了這麼一嗓子,蘇雨昕立刻就明白了。
這兩日賈獵戶之所以不外出,怕是因爲那些人找到了附近。
他肯定是遇見過了。
蘇雨昕將懷裏的小皇孫交到霜華手裏,她自己擡起左手,右手放在貓咪手環上,警惕的看着門口的方向。
這貓咪手環裏,是賈獵戶幫她補充的細小鋼針。
與太子府的那些不同,這些鋼針都是在毒藥裏浸泡過的,見血封喉。
蘇雨昕沒問這些細小鋼針的由來,只是心裏越發對賈獵戶好奇起來。
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還見識多。
更甚者,各種武器都有收藏。
這樣的人,爲什麼會在生活在深山裏?
蘇雨昕將霜華和仙兒都護在身後,精神緊繃成一條線。
只要有人敢闖進來,她絕不會手軟。
外面的打鬥聲響起。
長劍相碰,叮噹作響。
打鬥聲中,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溫潤儒雅:“我並無惡意,只是尋人。敢問大俠可曾見過一位懷孕女子?”
蘇雨昕微微蹙起眉頭。
這個聲音聽着十分耳熟,難不成是認識的人?
“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那位女子的舊識,得知她遇險後特來尋找的。”溫潤儒雅的聲音繼續說道:“大俠若是見過,還請告知。對了,在下蔣涵,敢問大俠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