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皇貴妃冷哼一聲:“本宮瞧你敢的狠。”
“臣婦知錯,還請娘娘責罰。”風汀蘭不敢擡頭,聲音微微發抖。
皇貴妃獨寵後宮多年,誰惹了她不高興,皇上勢必會重罰的。
早些年就有一個王爺的妻子,仗着自己的夫君的勞苦功高,便在皇貴妃的面前擺譜。
結果直接被皇上發落,並且禍及家族。
皇室尊嚴不可挑釁。
尤其是被皇上寶貝成眼珠子似的皇貴妃,誰動誰找死。
“既是你真情實意,本宮也不好駁回。”皇貴妃慢條斯理的說道:“就在外面廊檐下跪着吧。”
風汀蘭一愣。
“怎麼?難不成剛剛知錯的話,還有請本宮責罰的話,都只是隨口說說?”皇貴妃陡然沉了臉,問道。
“不,不是,臣婦這就去。”風汀蘭勉力撐起身子,步伐有些打晃兒的出了大殿,跪在廊檐下。
偏巧今日天冷的緊。
北風一陣接着一陣,雖不似寒冬臘月般帶着侵肌裂骨之勢,卻也讓人覺得透心涼。
沒一會兒,風汀蘭跪不住了。
腿疼還是其次,主要是冷。
手都凍麻了。
身上的衣服被北風一吹,就好像紙糊的一般,半點兒用都沒有。
渾身上下就像置身在冰窟窿中,冷到了骨頭縫兒裏。
沒一會兒,青鼻涕就一個勁兒的往外流。
牙齒不由自主的開始打顫。
她心裏有些後悔剛剛爲什麼要多嘴問第二遍。
惹的皇貴妃生氣。
累些總比現在凍着強吧?
風汀蘭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眼見着外面的天一點一點的變暗。
她渾身上下已經冷到快沒知覺了。
終於秀珠從大殿內走了出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風汀蘭:“娘娘問,連夫人反思的如何了?”
風汀蘭有些僵硬的擡起頭,緩了好一會兒才牙關打着顫說道:“臣婦不該在娘娘面前多言失禮。”
秀珠搖搖頭:“看來連夫人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風汀蘭聞言,心裏頓時一突。
“今日天色晚了,連夫人暫且回去吧。”秀珠擺擺手,說道。
風汀蘭本來以爲皇貴妃還會繼續罰跪,沒想到竟然讓她回去。
幸福來的太突然,風汀蘭還以爲她幻聽了。
擡頭愣愣的看着秀珠。
“怎麼?連夫人還想繼續跪着?”秀珠挑眉,語氣涼涼的問道。
“不,不是。”風汀蘭猛的搖搖頭:“多謝娘娘。”
說完,便動作僵硬的起身。
因爲跪的太久,腿又麻,風汀蘭好一會兒才站了起來:“臣婦告退。”
“明日同一個時辰,連夫人記得接着來跪。”秀珠說道。
風汀蘭瞪大了眼睛,猛的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秀珠。
“娘娘說,等什麼時候連夫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不必跪了。”秀珠說道。
“臣婦錯了,臣婦不該去太子府……”
“今日的機會,連夫人適才已經用過了,其他的話等明日跪完再說。”秀珠擺擺手,打斷了風汀蘭的話。
風汀蘭咬着脣,懊惱的腸子都青了。
她明知皇貴妃傳喚她進宮,多半是因爲她鬧太子府的事情,卻嘴硬不肯承認。
她以爲罰過就完了,誰知明日還要繼續跪。
這是非要她跪到主動認錯爲止。
“連夫人明日莫忘了,我們娘娘最痛恨不守時的人。”秀珠掃了風汀蘭一眼,說道。
“是,臣婦謹記在心。”風汀蘭垂下頭,說道。
回到鍾府之後,連秀秀和鍾國勝都忙的迎上來。
風汀蘭被皇貴妃抓進宮裏的事情,盛京城裏已經人盡皆知了。
“母親還好嗎?”連秀秀上前一步,扶住風汀蘭,關切的問道。
“沒事兒。”風汀蘭推開連秀秀:“我累了,要去休息。”
“我陪母親。”連秀秀跟上風汀蘭的腳步,說道。
“不用。”風汀蘭搖搖頭:“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連秀秀還欲跟上去,卻被鍾國勝一把拉住了,還對她無聲的搖搖頭。
等到風汀蘭走遠之後,連秀秀這才皺眉道:“表哥剛剛拉我做什麼?”
“姨媽既然說累了,那就讓她先去休息吧。有什麼話,等明日再問也不遲。”鍾國勝說道。
“嗯。”連秀秀點點頭。
“明日你多勸勸姨媽,好生在府裏休養幾日,別總是想些有的沒的,妄圖插手天家的事情。”鍾國勝抿了一下脣,正色道:“你別怪表哥說話直,縱然是殿下的親姨媽,也終究是君臣有別,一旦越界,只會害人害己。”
“表哥的話我明白,我會好好勸誡母親的。”連秀秀嘆一口氣,說道:“只是怕,母親不是個聽勸的。”
但凡她能聽進去,哪怕是自己規勸的半句話,今日也不會被皇貴妃娘娘抓進宮裏了。
“聽勸不聽勸的,都要好好勸勸。”鍾國勝說道:“此事不是兒戲。”
“嗯,我會盡力的。”連秀秀點點頭:“天不早了,表哥趕緊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呢。”
“你是個好姑娘。”鍾國勝拍了一下連秀秀的肩膀:“沒事兒了就多勸勸姨媽。”
“表哥放心,我會的。”連秀秀再次點點頭,保證道:“日後母親再出門,我會貼身陪着的。”
“有什麼事兒,就派人到前院找我。”鍾國勝這才轉身離開了。
連秀秀目送鍾國勝離開後,便悄悄去了風汀蘭的院子。
盈枝隔着窗子瞧見,便輕手輕腳的出來了:“姑娘回去吧,夫人已經睡熟了。”
“這麼快?”連秀秀皺了皺眉頭,問道:“盈枝姑姑,今日在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奴婢只允許在宮門外等着,沒跟進去,夫人也不肯說,故而奴婢也不知道。”盈枝搖搖頭。
“勞煩盈枝姑姑好好照顧母親,有事兒便派小丫頭到我院子裏知會一聲。”連秀秀說道。
“姑娘這是哪裏話,照顧夫人本就是奴婢分內的事情。眼下時辰也不早了,姑娘也早些去休息吧。”盈枝說道:“這裏有奴婢呢,保準不會出什麼岔子。”
連秀秀沒打聽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裏就像壓了一塊兒石頭,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半夜的時候就被急慌慌的叫了起來:“姑娘,夫人發高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