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蘇雨湘會把翠柳嫁給老啞頭,小況的心裏就疼的難受。
他喜歡了翠柳好幾年,又怎麼捨得翠柳給一個倒夜香的老頭子給欺負了。
可是,他並沒有完成二姑娘吩咐的任務。
但他真的已經把東西都放進去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小況蹲在原地。
雖然如今的太陽,比不上盛夏時期,可今日天氣晴朗,還有些熱的。
更何況小況是在太陽底下,一點兒遮擋都沒有。
沒一會兒就曬的滿臉通紅。
可全身卻冷的發抖,連骨頭縫裏都冒着滋滋的寒氣。
他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小況就在太陽底下蹲了好半天,然後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咬了咬牙。
既然不能靠着作弊紙條和逍遙散讓大公子棄考。
那他就大鬧一下考場又何妨。
只要大公子不能安心考試,然後名落孫山,他也算是完成了二姑娘一半的任務。
等剩下的一半,三年後還有機會呢。
小況想的理所當然,也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闖了考場,能不能影響到蘇雨霖不好說,但是他肯定是要沒命的。
只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翠柳,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
就在他起身想要矇頭衝進考場的時候,突然被一個人從背後抓住了肩膀。
那隻手,力道極大,曲起的手指,彷彿鷹爪子一般,抓的他肩膀生疼。
他想回頭看一眼,可是一隻手又掐在他的後脖頸了,不能動彈分毫。
“你們是誰,快放開我。”小況才喊了一句,就感覺身上一痛,然後喉嚨裏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再然後,他就被人給拖走了。
被拖走的那一刻,小況滿心都是恐懼。
也沒走多遠,只是拐過了一條巷子,然後被推搡着進了一個院子。
院子裏,蘇雨昕正坐在桂花樹的躺椅下,悠哉的喝着茶。
見到蘇雨昕的那一刻,小況的腦子裏就嗡的一聲。
第一直覺就是,他做的那些事情被將軍夫人給發現了。
然後整個人就更加腿軟恐懼了。
根本不用別人開口,小況就像個軟體動物似的跪趴在蘇雨昕的面前,聲音止不住的抖着:“大姑奶奶找小的來,有什麼吩咐?”
“你是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找你來嗎?”蘇雨昕將茶杯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況。
“小的愚鈍,小的不知道,還請大姑奶奶明言。”小況哆嗦着說道。
“行,那咱們就明言。”蘇雨昕冷冷看着小況:“本夫人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沒有珍惜。”
小況的身子再次一抖,牙齒不停的打着顫,心裏的懼意像是被毒蛇爬過一般。
但他還是忍着沒有說。
萬一不是因爲大公子書箱的緣故呢?那自己豈不是不打自招?
可其他的地方,自己貌似也沒有得罪過這位姑奶奶吧?
就在小況還絞盡腦汁冥思苦想的時候,橙衣從桂花樹後拎出一個書箱來,哐啷一聲墩在小況的面前。
小況一看那個書箱就傻眼了。
這不是大公子的書箱嗎?
“你們怎麼把大公子的書箱偷來了?你們這分明就是不想讓大公子考好。”小況先發制人。
“你不記得你往這書箱裏放過什麼了嗎?”蘇雨昕擡眸,眸光凌厲如刀。
“大姑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小的不明白。”小況死死咬着脣,有些蒼白的辯解道。
“打開給他看看。”蘇雨昕衝着橙衣示意道。
“是。”橙衣打開書箱,小況探頭往裏看了一眼,臉色越發的不好起來。
裏面的作弊紙條和逍遙散,都還好好的放在他放的那個位置,根本就沒有人動過。
而且稍微仔細點兒,一眼就能看到。
“你作爲大哥的貼身小廝,居然敢如此陷害大哥,誰給你的膽子?”蘇雨昕沉了聲音,問道。
“這,這不是小的做的。”小況本能的搖頭,心裏越發的慌亂起來:“小的只是一個伺候人的小廝,怎麼會有錢去買逍遙散。”
“還說不是你做的。若果然不是你做的,你怎麼知道里面有逍遙散?”蘇雨昕明明是笑了一聲,可是卻如同冰棱一般。
“小的,小的只是胡亂猜測的,沒想到就猜中了。”小況拼命的擦着額頭上的汗:“小的是冤枉的,姑奶奶雖然是將軍夫人,但也不能隨便冤枉人。若是小的當真給大公子準備了這些,那大公子進考場之前就會被趕出來的,可如今大公子還在考場裏好好考着呢。”
“你怎麼知道大哥現在還在考場裏好好的考試?”蘇雨昕的聲音,越發的冰冷了。
小況一愣,難道大公子已經被趕出考場,送到京兆府衙了?
所以大姑奶奶才能拿着大公子的書箱來找自己算賬?
那這樣,自己算不算是已經完成了二姑娘的任務?
日後就可以和翠柳在一起了?
可是剛剛自己去打探,明明就說除了剛剛被趕出來的那個書生,其他人都還在好好考試的。
難道,是因爲帶了逍遙散,情況太惡劣,所以封鎖了消息,直接把大公子送去了京兆府衙?
絕對有這個可能。
想到這裏,小況反而不慌了,說道:“小的剛剛看到有人被趕出考場,心裏擔憂就多嘴問了一句,他們說只有那個書生是作弊被趕出來的,我們大公子還在好好的考試呢。”
“那是因爲,我把你給大哥的箱子,調換了,所以大哥才能安靜的坐在考場裏考試。”蘇雨昕瞧着小況突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嗤笑一聲,說道。
“什麼……”小況剛剛纔有些平靜的心,一下子又變得慌亂起來,一股懼怕從腳底直竄腦門。
自己沒有完成任務,二姑娘不會饒了翠柳。
而如今自己又被大姑奶奶發現,恐怕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喫。
“小的沒有害大公子,沒有。大姑奶奶這一切都是誣陷小的,小的是冤枉的。”小況此刻,除了喊冤,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我不是來聽你喊冤的,也不是來聽你狡辯的,我只是告訴你一聲。”蘇雨昕冷冷的看着小況:“你不過就是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蟲,而且,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