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越小心翼翼的在後面跟着。
好在扛着蘇雨昕的黑衣人不能飛檐走壁,所以錢越勉強還能跟的上。
就是累的腿腳發酸,額頭上浮了一層汗,心臟撲通撲通的都快要跳出喉嚨了。
再走下去,錢越覺得自己就要撲街了。
這倆腿已經軟的像門簾子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聽到了他的心聲,那兩個黑衣人終於停下了腳步,左右看看進了一處院子裏。
等了一會兒,錢越纔跟上去,先是悄悄的在門口做了一個記號,然後就開始四處打量起來。
這處宅子院牆很高,以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翻不過去。
旁邊倒是有一棵大樹,能順着爬上牆頭。
可關鍵是,他不會爬樹啊。
錢越嘗試着爬了幾次,每次離地一米,就一準兒摔下來。
摔的屁股都快開花了。
最後只好放棄爬樹,圍着那處宅子轉了一圈兒,終於有了個辦法。
因爲在宅子的一個角落裏,有一處狗洞。
洞口雖然不大,但錢越比劃了一下,覺得正好能夠自己通過的。
錢越是什麼人,盛京第一小霸王。
無論去哪裏,都是橫着走。
就算鑽狗洞,那也是他讓別人鑽。
他自己鑽狗洞,還是生平第一次。
一邊鑽,嘴裏一邊碎碎念:“蘇雨昕,爺這可是爲了你鑽狗洞的,回頭兒你可得好好報答爺纔行。”
因爲業務不熟練,導致錢越鑽到一半兒發現自己被卡住了。
倒不是因爲身形的緣故,而是腰間繫的那些香囊啊,錢袋子之類的,鼓鼓囊囊的卡在那裏。
前進不行,後退也退不出去。
錢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把那些東西都解了下來,一點兒一點兒的推到外面,然後才順利的爬了進去。
千金一匹的錦緞做的衣服,不但沾了滿身土,還有好幾處都被劃破了。
錢越也不在意,隨手拍拍身上的土,就貼着牆根兒小心翼翼的四處查探。
正巧躲到一棵樹後的時候,看見一個黑衣人從東廂房那邊走過來,看方向是往大門口去的。
等到他走遠後,錢越才悄悄探出頭來,繼續貼着牆根兒往東廂房那邊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另一個黑衣人守在東廂房的門口。
錢越考慮了一下自己三腳貓的功夫,又看了看那個黑衣人的手裏拿着的弩,果斷的貼着牆根兒繞了東廂房的後面。
一般的廂房,都會有後窗戶的。
只是比較高,也比較小,但通過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錢越費勁吧啦的爬上去,一眼就看見了靠坐在牆邊,雙手被反綁的蘇雨昕。
此刻蘇雨昕已經醒了。
她正在努力的掙脫繩子的束縛。
只是那黑衣人綁的很緊,雙腳也被綁住,她想要掙脫很困難。
錢越從窗臺上跳下來。
蘇雨昕聽到動靜立刻擡頭看過去,錢越忙的食指豎在脣前“噓”了一聲。
然後快步走到蘇雨昕近前,小聲說道:“我是來救你的。”
說完,就開始給蘇雨昕解繩子。
“你怎麼在這裏?”蘇雨昕壓低聲音問道。
“這種時候,不正該像我這樣的英雄出場,然後救美嗎?”錢越說着,已經解開了蘇雨昕腳上的繩子。
“謝謝。”蘇雨昕抿着脣說了一句。
“你這謝謝說早了,還是等我帶着你逃出去之後再說吧。”錢越一邊解開蘇雨昕手上的繩子,一邊說道:“到時候,不如考慮一下以身相許。”
“看在你翻窗來救我的份上,這句話我就不告訴將軍了。”蘇雨昕揉着手腕說道。
之前那黑衣人可是一點兒都沒有憐香惜玉,綁的那叫一個緊,蘇雨昕的手腕上都已經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
這會兒解了繩子,血脈流通後,就變得痠麻無比,像是針扎一樣。
“就算告訴將軍,我也不怕。”錢越切了一聲,問道:“我這小霸王的名頭,不是白來的。”
“好,那等出去後,我就告訴將軍。”蘇雨昕點點頭,說道。
“喂,你這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知恩圖報啊?我冒險來救你,你就這麼報答我?”錢越不滿的說道。
“是你自己說不怕的。”蘇雨昕忍不住抿脣一笑。
“當然不怕。只不過不想和他起衝突罷了,畢竟你們才救了我姑姑和她孩子。”錢越一邊說着,一邊爬上窗臺。
還沒等他對着蘇雨昕伸出手,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特別大聲的狗叫。
“他祖宗的,哪裏來的狗。”錢越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完全忘了,他就是從狗洞裏爬進來的。
與此同時,房門被守在外面的黑衣人一腳踹開,手裏還拿着一隻上弦的弩對準兩個人。
“別動。”黑衣人的語調有些生硬,聽起來就不像是大梁的人。
“等會兒他過來了,我撲過去,你用簪子扎他脖子。別怕,我那會兒看見另一個走了,現在就他一個人在。”錢越俯低身子,在蘇雨昕的耳邊輕聲說道。
“嗯。”蘇雨昕點點頭,將手背在身後,默默的調整了手環的位置。若只有一個人的話,那就好對付多了。
就在錢越準備撲下來,蘇雨昕也準備啓動手環的時候,門外又走進來兩個黑衣人,一樣是手裏端着上弦的弩。
兩人的動作,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如果一個黑衣人,輕而易舉就能放倒他,但是三個人的話,那還是算了。
倒不如省點兒力氣等着一會兒再想其他的辦法逃走。
錢越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了一聲:擦,這孫子怎麼還帶了一個回來?
三個黑衣人將蘇雨昕和錢越綁好後,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
“這個男的怎麼辦?”其中一個黑衣人操着生硬的漢話問道。
“頭兒只讓我們抓將軍夫人,這個男的不如殺了?”另一個黑衣人想了想,問道。
“殺了他,我就不活了。”蘇雨昕輕描淡寫的說道:“到時候,你們就帶着我的屍體去見你們的頭兒吧。”
她被擄來了這麼久,那些人只是把她綁在這裏,並沒有殺她。
可見他們頭兒是吩咐要活捉的。
這就是她的籌碼。
“原來我在你心裏這麼重要,重要到爲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錢越立刻做出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感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