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御霆垂下眸，沉思。
他知道了。
餘祥兜這麼一大圈子，就是想讓他恐慌，讓他害怕，爲了折磨他的心理。
雲家慘遭滅門的事，或許跟他和餘祥之間的恩怨沒關係，而是另有原因。
想清楚其中的關聯後，紀御霆直接開車去了國調局，叫上拾年，準備親自審問餘祥。
餘祥再次被提了出來，臉上依舊帶着詭異的笑意。
他在看到紀御霆之後，嘲諷道：“怎麼樣啊御爺，被欺騙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爽？很好玩？”
紀御霆沒心情和他打啞謎，只是冷漠的開口：“雲家的事是你做的。”
這次，餘祥並沒有再反駁，反倒是痛快的認了下來：“對，是我做的，有什麼問題嗎？”
“你的動機是什麼？雲家上下近百口人，全死在你的手上，你也太喪心病狂了。”
紀御霆嗓音漸沉，雖說他和雲家並無什麼交集，他也自詡不是什麼善人，但一想到一家無辜的老少全都無一倖免，這手段過於殘忍。
餘祥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滅口就滅口嘍，還要什麼動機，我餘祥做事從來不需要什麼動機。”
“雲林墨那小子知道了他不該知道的事，爲了永訣後患，就只能屠門嘍。”
上百口人的性命從餘祥的嘴裏說出來，好像與殺了雞鴨鵝狗沒什麼區別，他的臉上也沒有半分的悔意。
拾年這時在紀御霆的耳邊出聲：“Boss，經查證，雲林墨確實在事發之前收到了恐嚇電話，我們已經調取了裏面的通話錄音，通過重塑裏面的聲音，證實威脅雲林墨的正是餘祥。”
“御爺。”
審問餘祥的房門被打開，國調局的人走了進來，紀御霆朝着來人點頭。
其中一人打開手中的筆記本，說：“御爺，昨晚我們抓獲了餘祥的一個手下，正是參與此次雲家慘案的其中一員，經審問，雲家此次的事情餘祥就是幕後黑手，經過現場的DNA比對，正是餘祥的DNA。”
“檢察院那邊已經給予權限，所有證據都已經提交給了司法局，司法局複審無誤後，便會給定最終刑罰。”
餘祥狂笑，眼中盡顯邪佞，“還審個什麼勁呢，御爺你不是能力超羣嗎，你有能耐就給我直接定死刑啊。”
說這話的時候，餘祥掙扎着要從審訊椅上站起來。
拾年緊忙上前死死的按住，警告：“餘祥，死到臨頭，你最好老實點！”
“紀御霆，老子就算死了都不會放過你，我要變成厲鬼纏着你，你要爲菁菁償命！你應該爲你犯下的罪孽贖罪！你知道你兒子爲什麼一直病怏怏的嗎？那是你本該有的報應，全都落在你兒子身上了，S404病毒遲早會要了他的命！”
他竟然還知道S404病毒的事？
哐！
紀御霆一腳踢翻面前的桌子，眼眸嗜血的掐住餘祥的脖頸，厲聲：“餘祥，少詛咒我兒子。”
孩子和笙歌是他的底線，任何人都不可以觸碰。
“Boss冷靜。”
拾年拉住想要揍餘祥的紀御霆，搖了搖頭：“Boss不可以。”
國調局的其他人還在，雖說紀御霆是老大，但當衆威脅傷害犯人也是要受處分的，可千萬不能中了餘祥的激將法。
對上紀御霆猩紅的眸子，餘祥毫不懼怕的嘲笑，“怎麼，你能把我抓回來，就不能決定我的死活？你不是國調局的老大嗎？你手裏不是有槍嗎？打死我啊！來啊！”
“Boss別上他的當。”
拾年一直攔着紀御霆，生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Boss從來都不是衝動的人，但奈何這個餘祥一直在觸碰他的逆鱗，紀恩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本就是紀御霆的一塊心病。
另外兩人見此情形，也跟着勸阻道：“御爺，接下來由我們審問就好，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餘祥輕哼一聲：“紀御霆，你本事通天又如何，護不住你兒子就是沒用，要是某一天他變成一具小屍體，你會是什麼反應啊？”
他笑得猖狂，瘋驟。
不再理會餘祥說了什麼，紀御霆冷着一張臉走出了審訊室。
拾年默默跟在紀御霆身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遠處走過來一個人影，拾年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趕忙招手：“似年哥！”
似年瞧見一臉不爽的自家御爺，朝拾年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兄弟倆走上天台，入夜的涼風吹散紀御霆心中的狂躁。
似年直接席地而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餘祥還不肯招認嗎？”
他不知道什麼事會讓紀御霆這麼暴躁。
“有煙沒？”
似年大驚，神色緊張的捂緊了自己的衣兜，“哥你瘋了？嫂嫂要是知道你又抽菸，不僅你會死得很慘，我也會死的！”
在紀家，笙歌就是特級人物，她纔是最大的Boss。
上次的事情過後，他家小夏因爲他的煙盒被紀御霆拿走，幾個小時造作了四根，最後還整盒報廢了，已經狠狠的把他罵了一頓，他可不敢。
紀御霆坐在他的身邊，語氣輕飄飄的，“老規矩，就聞一聞，這事天知地知你知，若是還有第三個人知道，似年，你就領了任務去邊界雲州吧。”
雲州！
那可是堪比地獄的存在，常年炎熱不說，還是各個國家的交界地盤，爭鬥不斷。
雖說紀氏集團也有產業在那，每年營業利潤不低，他去的話完全可以成爲第二個紀御霆，但似年可不想離開自己的老婆和舒適圈，他還是想在S市老實做他的國調局副局。
“哥，就這一次啊，最後一次！”
似年從懷裏將煙拿了出來，遞了一根過去。
紀御霆接過，指尖矜貴，慵懶的嗅了嗅菸草的味道。
啪嗒。
打火機發出的微弱光亮，照亮似年的臉。
似年自己點了一根，猛地吸一口，緩緩吐出一個菸圈，逍遙愜意得很。
紀御霆陰沉沉的盯着他，“敢坐在我旁邊點菸，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似年臉色微白：“……”
坐得太近，似年的煙霧會飄到他身上來。
笙歌對煙的敏感程度堪稱狗鼻子，瞞不了她。
紀御霆沉着臉，直接抽走他手上的煙，果斷丟在地上，狠狠踩滅，毫不留情。
而後起身離開。
“你盯着餘祥的審判結果，有什麼消息隨時通知我。”
落下這句話，紀御霆抖了抖軍裝大衣。
就剛纔這點菸氣，他都要好好清理一下，免得被笙笙聞到蛛絲馬跡，害他背鍋。
“……是。”
看着紀御霆遠去的身影，似年忍不住哀嘆了口氣。
還沒抽上兩口呢，這煙老貴了，踩的每一腳都是他的血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