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紀御霆扶到病牀上,幫他蓋好被子。
但他剛手術完,身體正虛,在走廊站了半個多小時,渾身都是冰涼的。
笙歌幫他把暖氣開上,就坐在他的牀邊。
又幫他倒了杯熱水遞到他手上,先他一步說,“許多事在你手術的時候,似年已經跟我詳細說過了,不需要你再解釋一遍,不過我有幾個疑慮,需要你解答。”
紀御霆點頭。
“你爲什麼會成爲封御年?如果你是紀御霆,那真正的封御年在哪兒?”
紀御霆攥住她的小手,感受着她溫熱的掌心,纔開始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13年前的那場車禍嗎?”
“記得。”
“真正的封御年,在他15歲那年爲了救我去世,當時紀家很亂,我年紀又輕,沒辦法跟二叔三叔家抗衡,封御年是從小就被封爺爺送到國調局的,他家裏人並沒見過他。”
“所以爺爺就讓我暫時頂替封御年的名字避難,13年前那天的車禍,車裏護送我的人都死了,方城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就順理成章的當了封御年,幫他孝敬爺爺和母親,幫他振興封氏。”
“原來是這樣。”笙歌垂下眸子,“那半年前,你的那罐骨灰也是假的?你的屍體是鹿十九看着燒的,也是假的?”
“骨灰是真的,是真正封御年的,至於屍體,是似年當時找了倉庫裏一個跟我身形相似的男人,因爲大火,已經被燒的面無全非,所以鹿十九肯定沒察覺。”
他聲音低啞虛軟,眼神看向笙歌時,泛着微光。
“笙笙,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回了S市拿了紀家掌權……我確實回不去,但你都不知道,當我知道你公開鹿氏千金的身份,我有多高興。”
笙歌沒有說話,星眸靜靜的盯着他。
被她這樣面無表情的盯着,紀御霆有點緊張,“你洗塵宴那天晚上我不認你,還騙你演你,我錯了,如果你還沒有消氣,可以繼續罰我,我都受着,好不好?”
“不好。”
紀御霆沒想到她會這麼果斷拒絕,心裏拔涼拔涼的。
他長卷的睫毛輕輕垂着,眼底是掩飾不住的難過。
趁他不注意,笙歌俯身,輕吻他的眼睛、額頭、臉龐,最後是冰涼的薄脣,每一個動作都極具耐心和寵溺。
“傻子,我已經不生氣了。”
“真的?”
紀御霆黑眸裏重新染起光亮,“那你是不是不解除婚約了?是不是原諒我了?”
“你猜呢?”
笙歌再次吻上他的脣,用行動向他證明自己的態度。
兩人忘情的閉上眼,感受着對方的鼻息,呼吸越來越急促。
吻着吻着,紀御霆卻主動避開,拒絕繼續跟她深吻下去。
“怎麼了?不喜歡?”
笙歌沒有起身,依然跟他保持近在咫尺的距離。
“沒……”
紀御霆的呼吸漸漸紊亂,耳根微紅,黑眸侷促不安的往旁邊躲。
笙歌看他這副樣子,也猜到是怎麼回事,“想要?”
他耳根紅得滴血,睫羽緊張的顫着,猶豫了半天才鼓足勇氣問,“可以嗎……”
笙歌解開他病號服領口的兩顆釦子,胸口的傷還纏着厚厚的繃帶呢,還有昨晚手臂上挨的兩鞭子也打了繃帶。
何況他剛做完手術,身體還虛弱着,怎麼能運動呢。
“你的身體不太行吧?”
考慮到這些因素,笙歌幾乎沒考慮,一句話脫口而出。
等她反應過來時,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來自男人那方面的勝負欲,讓紀御霆瞬間來勁了,“誰說不行的!要不試試?”
他俊朗的臉龐雖然虛白着,卻依然帥得讓人腿軟。
因爲笙歌的一句話,他的黑眸燃起熊熊鬥志,火焰肆起。
他說着就要強行起身,身體力行的證明自己!
笙歌噗嗤一笑,將他輕輕推回去,阻止他起牀。
紅脣緩緩貼近他通紅的耳根,嬌嬈的聲音極具魅惑:“御哥哥,我的意思是說,今晚讓我來,我想睡你了……”
咳咳咳……
紀御霆眼裏的火焰瞬間因爲她這一句話被澆滅個乾淨,皮膚從耳根到脖子都紅完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笙歌坐到他身上,因爲怕壓着他的傷,她的膝蓋是磕在牀上支撐着的。
她霸氣的捏住他的下巴,再次吻上去……
情難自抑。
他的笙笙,還真是個讓人無法自拔的小妖精!
這一次,他能無所顧忌的沉淪。
哪怕荒唐過後的代價,是生命。
他也,心甘情願!
紀御霆的雙手,不自覺想摟住她的背。
卻被她阻止,放了回去,“你身上還有傷呢,手乖一點,別動!”
“可是,它不聽我的話,它說想抱你。”
笙歌再次擡起他的下巴,“這麼不聽話,想被綁?”
他抿了抿菲薄的下脣,目光躲避。
笙歌也不跟他含糊,下牀,打開牀頭的櫃子,從裏面取出繃帶,將他的手舉過頭頂,雙手手腕捆在病牀頭的鋼筋支架上。
不同於之前兩次拿皮帶粗、暴的捆他,這次她的動作很輕柔,很耐心。
捆完還問他,“怎麼樣?會疼不?”
紀御霆認真搖頭。
笙歌沒急着繼續,而是先去檢查病房的門鎖了沒,順便將窗戶也鎖死,窗簾拉上。
可不能被人中途攪了她的好事!
檢查完,她重新坐到牀上,魅惑的紅脣朝他臉上輕輕吹氣,“乖乖躺好,別動,我會很溫柔的將你喫掉!”
深夜,萬籟俱寂。
所有人都沉浸在熟睡中。
沒有人知道,美妙的音符正在極有樂感的吹奏着。
……
凌晨四點。
VIP病房裏只開了一盞晦暗的檯燈。
昏黃的光線映着笙歌熟睡的小臉,將她精緻的眉眼染得極美。
而她,就是紀御霆甘願沉溺的毒藥。
穿着一身病號服的紀御霆,坐在病牀邊,靜靜欣賞她的睡顏。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額頭、眉眼、鼻樑再到嘴脣,勾勒着她的盛世美顏。
笙歌睡得很沉,完全沒醒,運動過後,她累極了。
紀御霆寵溺的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個吻。
門外突然傳來極輕的鳥叫聲。
是似年打不開門,也不敢打開,只能用暗號悄悄試探。
紀御霆輕了腳步去開門。
沒等似年開口,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笙笙累了,別吵到她。”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過道的盡頭。
“說。”
似年剛準備說,目光冷不丁的瞟到紀御霆敞開兩顆釦子的病號服裏,深紅又伴着青紫的脖子和鎖骨,震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臥、槽!BOSS你怎麼……又傷了?”
紀御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
非但沒趕緊捂上,還十分不知羞恥的掀開,展示給似年看個過癮。
“笙笙的傑作,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