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出門。
坐上車趕往郊區時,封御年累得小眯了一會兒,卻意料之外的睡着了。
他睡得並不安穩,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夢裏,他身處一間小屋,空曠簡陋。
嘭——
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他心口劇痛,低頭凝視,發現自己的心臟處被子彈穿透。
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全身。
疼痛順着心口,蔓延四肢百骸。
他震驚回頭。
昏暗的光線下,笙歌就站在門邊,用手中的槍冰冷的對準他。
臉上是死寂一般的森冷,那雙星眸沒有一絲溫度,殘忍又冷血。
爲,爲什麼……
他紅了眼眶,想走近她看清楚,問明白。
腳下剛走了兩步,視野突然昏花,眼前被猩紅的血浸染,最後連對面的人都看不清了。
“BOSS?BOSS!”
隨着似年的兩聲呼喚,封御年的意識逐漸清醒。
“BOSS,我們到了,上面是小路,爲了避免被慕芷寧察覺,我們得走上去。”
封御年眨了眨迷濛的黑眸,下意識低頭看向心臟處。
在西裝和襯衫的包裹下,它正在鮮活有力的跳動。
可是剛剛夢裏的那種劇痛感太真實。
真實得他有些分不清現在和剛纔,到底哪個纔是虛幻的……
笙歌殘忍的表情從他眼前閃過,他的心臟猛地抽疼了下。
似年感覺到他的狀態有點不對勁,臉色很白,用自己的手背在他額頭上試探了下。
冰冰涼涼的,沒有發燒啊。
“BOSS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了?BOSS!”
似年不間斷的聲音將他從詭異的噩夢迴憶中喚醒。
他的臉色逐漸迴歸正常,長腿邁下車,“沒事,走吧。”
……
海灣別墅這邊前腳出門去了郊區,寧承旭那邊後腳就有人報信。
得知了封御年的動向,寧承旭眯了眯湛藍的鳳眸,“他去郊區幹什麼?”
來報信的人,低着頭答,“好像是去見一個女人。”
女人?
寧承旭嘴角微勾,想起封御年在JC局裏故意博笙歌關注,還在JC局門口的故意撒嬌賣慘。
他那雙眼很深情,彷彿滿心滿眼都只裝得下笙歌一個人。
可這男人竟然揹着笙歌偷偷去見別的女人。
真是有趣。
“去查查他見的誰,還有這件事前後都查一遍,我要最快的速度看到所有資料。”
“是。”
他湛藍的眸子饒有意思的斂起,起身去了angle公司。
彼時,笙歌正坐在總裁辦公室裏收拾桌面,準備下班。
因爲之前她公佈了自己是angle老闆的事,所以前兩天得空後,就讓三哥將總裁辦公室騰出來了,三哥也回去處理自己在方城的產業公司。
桌面剛收拾完,桑薇敲門進來。
“笙總,門外有個穿軍裝的男人說要見你,他說他姓寧。”
寧承旭過來幹什麼?
“知道了,讓他進來。”
“好嘞。”
桑薇輕快回答,走了兩步又再次扭頭看向她,小聲的花癡了句,“這位寧先生長得也太好看了,笙總你真是……這個!”
她豎起大拇指,一臉崇拜的看着笙歌。
笙歌沒什麼表情,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寧承旭進來的時候,笙歌已經坐到了會客的小沙發上,正禮貌的給他斟了杯茶。
“我正準備下班,有什麼事嗎?”
寧承旭鳳眸含笑的接過茶杯,輕輕品了一口,才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好奇笙妹妹爲什麼中午會這麼明顯的斷了我的念想,難道就是因爲你別墅裏的那個男僕?”
笙歌給自己也倒了杯茶,表情嚴肅,“是因爲我很清楚,我跟你是一類人,所以註定不可能。”
她認識的寧承旭,是霸道偏執的,還好像有潔癖,佔有慾也很強。
但具體強到哪個程度,她不清楚。
“那這樣說來,跟你那個男僕沒有關係?”
笙歌想了想。
要想絕了他對感情方面的念想,就得找個不可控的因素,讓他完全斷掉。
“也不是沒有關係,如你所見,他對我來說,就是我養在別墅裏一隻好看的金絲雀。”
這話聽得寧承旭皺眉,“我不比他好看?”
笙歌不搭話,拾起茶杯一飲而盡。
寧承旭想到什麼,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看來你還不太瞭解你的這隻金絲雀,不知道他揹着你都會幹些什麼。”
“什麼意思?”
寧承旭起身,矜貴的理了理軍裝的領口。
“走,我帶你去看看,他揹着你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
郊區小屋。
斜陽傾下,木門吱吖一聲打開。
似年就在外面暗處守着,封御年揹着陽光,緩緩踏進屋裏。
慕芷寧正坐在小牀上發呆,聽見聲音,回頭看到他的瞬間熱淚盈眶。
她掙扎着下牀,因爲太着急,整個人撲倒在地,跌跌撞撞朝封御年過來。
“阿御!我錯了阿御!我那天不應該信林淮初的話,不應該放任她的保鏢來殺你!我內心還是深愛你的,現在他們把我放棄在這裏,想讓我自生自滅,只有你能救我了!”
封御年面無表情的睨着她,背脊挺直,高高在上。
“我不是來救你的,但如果你能將知道的事都交代清楚,我可以將你送回牢裏,不准她們再欺負你,讓你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
慕芷寧聽到他這話,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地板上砸。
“阿御你好狠啊!就算不提救命之恩,我們也是青梅竹馬的感情,你怎麼能送我回地獄!”
封御年冷漠的臉色不變,“送回牢裏,讓你安穩過日子,是最好的歸屬,也是我作爲你坦白條件的交換,活着不比死了好?”
慕芷寧滿臉淚痕。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如果當初沒有回國,沒有去爭封太太的名分,她現在是不是還喫穿不愁的在國外悠閒?
她越想越懊惱,哭得聲嘶力竭。
封御年就靜靜的站着,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小屋外。
寧承旭讓手下用計支走了暗處保護封御年的似年。
然後,帶着笙歌遠遠站在木屋外,透過小窗看着屋內的情況。
寧承旭邪魅一笑,小聲說,“笙妹妹你看,你養的金絲雀多能耐,不僅找到了失蹤多日的舊情人,還跟她悄悄在郊區幽會,他對你當面一套背面一套,這種小寵物可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