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熟悉的聲音。
傅音猛地回頭朝樓梯口看去,發現是穿着一身優雅的絲絨長裙的笙歌,身後還跟着一個面容冷峻的男人。
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樣貌。
“你!你怎麼會?你不是死了嗎?!”
傅音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的眼裏充滿震驚,難以置信的問,“怎麼可能呢!你明明從飛機上跳下去了!怎麼可能還活着回來!”
“真是不好意思,讓傅小姐白高興一場。”笙歌笑着眉眼彎彎,整個人依然如從前美豔。
“你這賤人,都是因爲你,鹿驊纔要跟我退婚,我殺了你!”
傅音怒不可遏,朝她撲了過來,大有和她同歸於盡的架勢。
笙歌靈巧的躲開她,傅音控制不好自己的身體,失去平衡,差點摔了個狗喫屎。
“我就知道你沒事。”鹿驊揉了揉笙歌的小臉,徹底鬆了口氣,“你先進去看看慕言心的情況,這裏由我處理。”
“好,那她就交給你了。”
笙歌一口應下,帶着身後全副武裝的鹿默,進了慕言心的房間。
鹿驊目送着笙歌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處,轉而陰沉着臉,看向伏在地上的傅音。
“我已經通知傅家,這場婚約作廢,請你好自爲之。趁我懶得和你細算賬,趕緊滾。”
他臉上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阿驊!明明我纔是最愛你的人,你就是這麼迴應我的愛嗎?你對我就這麼狠嗎?你在騙我對不對?你不會退婚的!”
傅音大哭不止。
鹿驊一臉冷漠,一米八八的傲人大長腿筆直的站着,居高臨下的觀看她的醜態。
“小姐!剛剛傅家已經派人通知我了,鹿總說的都是真的!”
王興強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傅總和夫人命令我把你立刻帶回去。”
“不!我不回去,誰也別想讓我回去!”
傅音試圖掙脫他的手,卻被王興強死死拽住。
“小姐,鹿總現在正在氣頭上,您就忍忍吧。婚約的事,傅少爺和夫人都會幫您的!”
他強行拉着她下樓,又給自己帶來的人使眼色,“你們都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走!”
一行人灰溜溜的離開了,早就沒了剛來時的氣勢。
此時,慕言心的房間裏。
鹿默拿出隨身攜帶的醫藥包和設備包,給慕言心做了最基本的檢查。
笙歌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一邊看着鹿默利落的動作,同時也在暗暗觀察牀上安睡着的慕言心。
慕言心和慕芷寧雖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可兩人的五官並不相似。
慕芷寧的長相楚楚可人,嬌弱又扭捏,總給人一種僞善小白蓮的味道。
而慕言心的五官則更明朗真實一些,她對慕言心並不熟悉,並不好隨意對她的人品下定論。
但看她這些年將慕氏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應該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想來也不會是什麼空有其表的嬌嬌小姐。
“二哥,檢查結果怎麼樣?”
見鹿默開始整理儀器,笙歌立刻走過去幫忙。
“她的情況還不錯,大腦功能都有了恢復的跡象,這就說明她的身體各項機能都在逐漸好轉。”
鹿默說着,把整理好的檢查報告單遞給她。
笙歌將報告單粗略的掃了兩眼,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儘快醒來?”
鹿默思索了片刻,“倒也不是不可以,如果進行手術,估計她一週之內就能醒過來。”
“一週?!”
笙歌擰眉沉思,拒絕道:“不行,一週實在太長了,有兩天之內能讓她清醒的辦法嗎?”
“兩天?”
鹿默被妹妹的要求震驚到。
“我剛剛提到的,是最安全的手術方法。如果非要兩天的話……”
他沉思了一會兒,“那就只剩最後也是最危險的一種治療方法了。”
“什麼辦法?”
笙歌小鹿一樣的眼眸亮了起來,急切的問,“二哥,你能有多大的把握?”
“這個手術名叫腦深部電刺激術,需要開顱開胸,手術風險挺高的,就算是我,也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你確定要冒險一試嗎?”
連身爲醫學界精英的二哥都只有四十把握的手術,難度不小。
如果失敗……
笙歌略微沉吟,而後堅定的擡起眸,“試!不管怎樣,我都相信你!二哥你先準備一下,我們稍後就開始。”
鹿驊敲了敲門,探出了頭,“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嗎?”
“來得正好。”
鹿默輕咳一聲,“你別墅裏有沒有適合做成手術室的房間?”
“之前私人醫生在我別墅住過,他的房間正合適,我這就讓傭人收拾出來。”鹿驊領會他的意圖。
鹿默沉穩點頭,把他帶來的儀器全都放在一起,跟着鹿驊走了出去。
“二哥,我和你一起,我給你做助手。”
笙歌追了出來,和他們並肩走進那間私人醫生的房間。
鹿默環視這房間一週,表情還算滿意:“很好,器材齊全,讓傭人整理好後進行消毒,再把患者帶進來。”
張媽帶着幾個女傭進來,很快就清理好了整個房間。
下人輕輕把慕言心放在手術檯上,鹿默沉穩地將儀器對準她的頭部,準備進行第一步。
“笙歌,檢查電源。”
他最後檢查了一遍儀器,確保萬無一失。
“一切準備就緒,沒問題。”
笙歌靜靜站在鹿默身後,看着他全神貫注的開始進行手術。
將近五個小時過去,鹿默拿着手術刀的手依舊穩當,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笙歌細心的拿着手帕,站到他身旁,時不時輕輕幫他擦額角的汗。
“鑷子。”
鹿默騰出一隻手,伸過來。
她不敢耽擱,立刻拿起鑷子,遞到他手邊。
手術強度極高,鹿默彷彿不知疲倦,依舊沉穩的操縱着手術儀器。
笙歌看着他專注的樣子,心中讚歎二哥不愧是手術刀界人人稱讚的天才。
“笙歌,再給儀器做一遍消毒,馬上要開胸,稍有不慎會讓病患感染。”鹿默一臉嚴肅的叮囑。
“好!”
笙歌乾脆利落的應了一聲。
鹿驊守在房門外,不停的看着表。
手術已經持續了將近十個小時,兩人還是沒有從房間裏出來。
他心中分外焦急,卻又不敢貿然進去,怕會對他們造成干擾。
“鹿總,傅家有消息傳來。”管家走上了樓,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