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剎那,我甚至想。
要不,死了算了。
我一死,此事塵埃落定,萬事皆休,他們不會再害其他人,也不會再找別人的麻煩。
腦子剛閃過這個念頭,一片紙頁立時就展到我面前。
上面字跡清晰,每一筆都如刻在我心頭:
“小秋,你一定要活下去,你如果死了,這世界就會進入末日,有無數人會陪着你一起殞命。”
這是外婆去逝前留給我的書信。
我最開始看到這些話,認爲她只是在鼓勵我,想讓我活下雲而已。
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那些東西爲什麼一定要讓我死?我活着礙他們什麼事了?死了又會對它們有什麼好處?
我外婆被他們害死,燕雲閒方師父受了重傷,我還沒爲他們報仇。
我怎麼能死。
拿了毛巾和衣服,打着哆嗦去衝了個澡。
回來後,倒頭就睡。
從今天開始,我再不要糾結活與死的問題,而是要想辦法,讓自己習得陰陽之術,找到報仇的門路。
當然,訓練也不能少。
一直到臘月十八,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不但會按時訓練,還會加課訓練。
有時候到晚上十點,甚至十一點,我跟方希明仍在訓練場上切磋。
這中間,我們把兩人打過的幾場比賽,還有和任鵬打過的,遇到蛇妖打過的,都拿出來分析覆盤,重來一遍。
從中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我們在對陣的時候,足夠冷靜,能審時度勢,結果就算不能改變,我們也不會輸的那麼慘。
爲此,我們制定了一個新的項目。
念靜心咒和鍛鍊定力。
略有成效。
在最近的一次比武中,我和方希明終於得到了魔王任鵬的誇獎。
“不錯,知道用巧勁,也知道觀全局了。”
沒等我倆高興,他已經“但是”了。
“但是,巧勁只能對付跟你技術相當,但比你呆的人,遇到真正的強者,這點巧只會讓你送命更快,所以,不要以爲學到點皮毛,就沾沾自喜……”
我和方希明板着臉,目不斜視,耳朵豎直。
誠心受教。
訓了十分鐘,任大爺終於把哨一吹:“解散。”
我趕緊跑上去:“任教官,我明天有事,可以請半天假嗎?”
“不準。”
“我……”
“我說過,我這裏、沒、有、假、期,你知道自己明天有事,今天爲什麼不打嬴方希明,嬴了他,明天就是正常休息。”
“……”
道理我懂,我也想嬴,可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了,差點把方希明的耳朵都揪掉,血都流了他滿臉。
只是那小夥子,也不是隻會嘴上發狠的,功夫真的在我之上。
而且我們今天其實算是平手。
下場的時候,任鵬明明也是這麼說的。
可一轉頭,又說是他嬴了。
我真的很頭禿啊!
但明天又真的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我一定要休息的。
我跟在任鵬身後,儘量讓自己誠懇又真誠:“任教官,我明天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而且只是上午不練,早上,下午,晚上我都不會缺,也會把上午缺的趕出來。”
“你趕的過來嗎?”他停住腳,兩米海拔頂端的眼睛俯視着我,“別忘了,輸的人,本身就要雙倍訓練,怎麼着,你一天能練三天的?”
不等我說話,他的聲音又提起來:“如果真這樣,那你平時就是在跟我演戲,重罰。”
說完,大踏步往小樓走。
還命令我:“喫飯,吃了晚上接着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