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老神在在瞥我一眼,“祖師爺要跟你這種腦殼子壞掉的人生氣,早氣死八百回了。”
我迷茫了:“他們還健在?”
“健不健在的,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只要你不拜他們的師,他們就能健在。”
他還給我撐腰:“扎,大膽的扎,最好把三清四帝,各位元君,五方長老都給扎過去,嫌少還有諸佛菩薩,十八羅漢,我聽說你喜歡孫大聖,把他也一起扎過去,仙多熱鬧,沒事表演個比武啥子的,給你外婆解解悶。”
懂了。
這廝是要害我。
這怎麼能忍?
我兇巴巴在反擊:“我把你扎過去,陪我外婆嘮嗑打怪。”
“那你外婆得煩哭了,非上來把你也拉下去。”
“纔不會,我外婆對我最好,她只會收拾你,收拾到你聽話爲止。”
我們兩個正打嘴仗,藍夾克叔抱着一個紙箱從大門口進來。
一入院就喊我:“小妮兒,擱屋裏冇?”
BGM是“咻”音。
方希明聽到這聲兒,已經形成條件反射,拔腿就往外跑。
經過藍夾克步的時候,捲起一陣小旋風。
那傢伙,那叫一個快。
“嘿,這小孩兒,跑哩可真快,這腿上跟安了輪兒一樣……咦,小妮兒,你還會幹這活兒哩?”
他看到了屋裏紙紮,立刻彎腰驚喜地細看。
我應着:“嗯,給我外婆扎哩,到一百天哩時候燒過去,冬天了,她也好有個屋子住。”
“咦~,你這小妮兒真孝順,是個好孩兒,嘖嘖,這扎哩還怪好哩,這大門院牆,屋裏東西,跟真哩一樣。”
他應該是真欣賞,手裏的箱子都沒放,圍着屋裏擺的東西轉圈看,嘖嘖聲不斷。
我被誇的一忽悠一忽悠,美哩很。
“叔,嫩過來是有啥事,先坐,我給您倒杯水去。”
“別別別,嫩快別忙,坐那兒別動,我都聽他們說了,你前兩天比武又輸了,打哩可嚇人,頭都打壞了,就這你還擱這兒忙活,不歇着,你這小妮兒呀,就是要強。”
然後把手裏的箱子放下:“這是我們那兒種哩山楂,我叫俺家裏頭給你挑了點好哩,你放這兒沒事喫倆,泡茶也中。前院裏我拿過來一箱土雞蛋,專門給你補哩,你天天早上喫yuo,要好好養。”
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我心頭竄着暖流,看他的樣子都閃着花。
爲了表示感謝,也努力想送他點什麼,可看着面前的紙紮……他誇的再好,我也不能送這個。
那就等明年桃子熟的時候再說吧。
藍夾克叔來,是跟我說工期的事:
“前頭哩活兒都幹完了,該置辦的也都置辦齊了,從明兒開始,俺哩人就不來了。我就是臨走前,過來看看你,你這小妮兒是真哩好。”
我真誠感激:“謝謝叔,這段時間讓嫩費心了。”
“咦~,你可別這樣兒說,我們都是拿哩有錢,把活兒幹好是應該哩。”
話趕到這兒,我也就問了:“那嫩做這個工程下來得多少錢呀?”
他撓了一下頭:“細哩帳單還沒算出來,不過張先生打過來哩五十萬應該還有一半,你以後有啥事,只管給我打電話。”
然後又鄭重介紹自己:“我姓聶,叫聶國亮,擱外頭他們都叫我乖亮哥,你就喊我叔也中。”
我點頭,微笑,答應。
腦子裏卻在盤旋一組天文數字:五十萬,多少個零兒呀。
外婆去世以後,把她的存摺留給我,上面一共五萬四千三百八十塊錢。
我自己上學存的零花錢,幫別人寫作業的錢,還有獎學金之類,全部加起來,也就四千多。
兩人的積蓄,不夠燕雲閒爲我花的十分之下,這還不算之前蓋小樓裝暖氣,爲我請師父的費用。
我擡頭往上:蒼天吶,我原來是一個超級大負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