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惑地看着面前的小夥子。
方希明卻往門邊一閃,“這事我說不清楚,不過你不用擔心,有人可以說清,你現在下樓,讓他告訴你。”
樓下來了很多人。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宋師伯。
他好像沒什麼變化,連身上穿的衣服,都跟過去一樣,身後揹着一個大袋子。
袋子裏是他平時會用到的符紙或法器,還有一些丹藥草藥。
對我也是一樣冷淡。
不過此時卻在張忱的引路下,向我走過來。
我們去了客廳旁邊的小客廳。
宋師伯沒有絲毫寒暄,直入正題,“當年發生的事,我和方重師弟都是親眼所見,他今日來不了,就讓我告訴你始末。”
方重就是方希明的師傅,也是曾經來桃園教過我的師傅。
我以爲我們在桃園是第一次見面,萬沒想到,他們早就知道我。
宋師伯所說的事,極爲複雜。
原來我從南城的杜家,去到黃育山的桃園,是經歷過那麼多的劫難,還牽涉到許多人的生死。
“柳家來搶你的時候,玄門,道佛兩家,邪師也都趕了過去,有不想讓柳家得逞的,也有助柳家的。
一場撕殺在南城殺了七天七夜,從城內杜家殺到城郊。
直到燕先生出現,這場血戰才終於結束。”
宋師伯淡漠地掃了我一眼,“你以爲你在黃育山生活十八年,爲什麼會那麼平靜?”
“是燕雲閒把我的以前封住了,他們找不到我。”
這是方師傅和燕雲閒告訴我的。
但宋師伯聽了,卻發出一聲輕斥,“這只是一方面,實際上,那次大戰,正邪兩道都元氣大傷,尤其是柳家,聽說當時的當家人都毀了肉身,不得不停下來休養。不過我聽說,他這幾年才又找到了新的替身,開始出來行走。”
“找替身?”我有點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說,他人已經死了,只有靈附在別人身上了?”
宋師伯的解釋讓我直接懵了,“不是附身,而是用了一具新的身體,像當年的你一樣,把靈養在那個身體裏。”
我心裏突了一下,“有多久了,那個身體年齡多大?”
“七八年,也可能更早,只是柳家瞞得好而已。不過有這七八年,那個魔頭已足以成事,也纔會重新找到你。”
原來如此。
原來我過去十八年的平靜生活,全是別人用鮮血換來的。
而那些人,我連他們是誰,叫什麼都不知道。
宋師伯對我如此態度,想來當年白雲觀也有人死在南城吧。
既是這樣,方師傅還來教我,方希明也還願意認我做姐。
我有點不敢面對宋師伯,垂下頭去。
可現在又不是難過悲傷的時候,我還要問清魔頭的動向。
“您見過他嗎?長什麼樣子?”
宋師伯搖頭,“沒見過,但聽說他收了柳家那個兒子爲徒。”
“柳沐霆?”
“對,他是柳家唯一的親子,與魔頭也有前世的聯繫。”
我的眼前出現一個紅衣小姑娘。
她的頭髮很長,一直拖到地上,眼神卻很冷很毒,沒有絲毫小朋友的純真。
當時我在魯家墳地,被柳家來的大黑蟲圍撲,是她出來解的圍。
現在看來,她應該不是來救我的,而是時機還沒到。
我把此事跟宋師伯一說,他的神色立馬嚴肅起來,“他已經能離開南城了?”
“如果那個人是他的話,應該是能的,而且柳家那個化形的龍都怕他幾分。”
宋師伯已經站起,“此事重大,我要先去外面通個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