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鈔能力在,高夫人安排在酒會之前,讓我們見到了高躍進。
在他這兒,我沒繞彎子,直接說了自己的名字。
從高躍進的反應來看,柳家確實提前跟他通過氣了。
但他是個很自負的人,並未把我放在眼裏。
就連我說,柳家可能會要了高敏的命,他也只是微微皺眉,讓我不要危言聳聽。
至於柳家會威脅到高家,高躍進更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還把我當成挑撥離間者。
離開富安市時,我留了電話給高躍進。
但我估計他不會打。
而杜家,也一樣說不進去。
更有意思的是,杜家好像生怕高家搶了他們的風頭。
在高柳兩家結親以後,暗底裏竟催着自己的女兒如法炮製,也未婚先孕。
張忱跟我吐槽,“好話勸不住要死的鬼,他們這是嫌自己死的慢,要再加個油門去黃泉路。”
我也着急,但真的勸不住。
而且到了南城以後,發現很多事情,就算我拿有全部的資料,也沒辦法阻止它往前發展。
柳家太強大了。
超出我原有的想像。
在外面跑了兩天,事情沒絲毫進展。
心情也不太舒暢,晚上就沒再悶屋裏頭。
讓何良花宜忙自己的,我順腿從燕家的後院門出去,往後山的桔院裏走。
這邊天氣真的好暖,尤其是晴天的時候,穿件襯衣走動一下就出汗,明明剛入春,卻像夏至。
熱意讓人浮躁,感覺一切都像要提前了。
順着特意修出來的山路往上,很快就看到桔院裏的房子。
裏面竟然還亮着燈。
“這麼晚了還有人來嗎?”
我純好奇,擡腿往那處走,正要推門,先聽到裏面的說話聲。
竟然是張忱。
他聲音很低,但態度恭謹。
在我的印象裏,他只有跟燕雲閒說話時,纔會用這樣的態度。
耳朵貼到門上,仔細往裏聽。
可是,並未聽到另一個人的迴應。
只有張忱一個人的聲音,續續從裏面傳出來:“事情很複雜,比我們原先預料的難多了,我擔心林小姐那邊會應付不了。”
“你之前說,如果事出意外,就到這裏找您……我現在說話,您能聽見嗎?”
“哎,您就是聽到,也沒法回我吧,林小姐那邊您不用擔心,既是事情真的弄不好,我也會護她周全的。”
“您之前交待下來的人,都正往南城趕,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到了。”
“……”
我貼着門聽了半個小時,張忱才從屋裏起身,準備離開。
趕在他推門前,我先躲開了。
目送他離開小屋,一路往外走去。
我快步推門,進屋先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後又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屋裏確實有清晰的草木香,但並未燕雲閒的影子。
連過去代表他的梧桐木都沒有。
屋內的擺設跟我家桃園差不多,只是靠東邊的案桌之上,擺的不是神龕。
而是立着一個牌位。
上面寫着燕雲閒的名字。
牌位前有一個香爐。
裏面的線香剛燃盡不久,空氣裏還有淡淡的香味,沖淡了草木香。
我重新點了一把香,舉過眉頭向着牌位叩首。
心裏默唸:“燕雲閒,你如果還在,哪怕是有靈在,請回應我一聲好嗎?”
牌位無聲。
線香上的火苗“突突”往上竄着,很快就把香燒去一半。
看着它毫無異樣的繼續往下燃。
我輕輕搖了一下頭。
果然還是不願理我。
那我回去便是。
從裏面把門打開,迎面是外面微涼的寒意。
……不對,還有一股新的草木香味,很淡,但卻十分怡人。
好像,剛剛有人從這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