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的冷冷清清,也是意料之中。
正月十五,我去給外婆上了香。
又給屋裏那些不太搭理我的祖宗們上了香。
羅靜已經帶着她的東西來了。
我讓她住在前院,前院的房子好一些,也離大門近,出入方便。
最主要的是,後院有一些我和外婆,我和燕雲閒的東西在。
我不想有過多人打擾。
正月十六,天氣晴好,覆蓋在山上的雪早就化了,水泥路面上也是乾的。
非常好走。
我換了新的書包,裏面背的還是舊符。
提了幾件衣服。
剛要往桃園門口走,任鵬就到了,車喇叭按的“哇哇”叫。
一上車他就問我,“聽說你最近見了不少人,咋嘀,做告別呀,以後不打算回來了?”
我給他一個白眼,“是他們來見我的,又不是我去見他們的。”
這傢伙,這會兒半點沒已婚人士的自覺,擡手就有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
“聽話聽重點懂不懂,我問你是不是不準備回來了?”
“沒有呀,如果沒什麼意外,我肯定會回來。”
這回換他給我翻白眼,“啥意外呀,你還想嫁到那邊去?”
“不可以嗎,燕雲閒就是南城人。”
他突然閉嘴,臉色也沉了下來。
過了許久才說,“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有的事吧,咱不能過於執著。”
我還挺奇怪的,“我一直認爲,在燕雲閒這件事上,你們都知道內情,相信他會回來的。”
任鵬又不說話了。
從決定去南方開始,我就有一種預感。
那兒是結束。
隨着日子的越來越近,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所以我也給自己發了任務。
既然是結束,那麼所有我執著和放不下的事,都該有個結果。
我的父母到底是誰?
外婆的仇一定要報。
還有燕雲閒。
要麼我把他救回來,我們一起生;要麼,就一起消失吧。
車子到市裏,換乘飛機。
大鐵架子穿過雲層,降落在另一片土地上時,時間不過過去兩個多小時。
喫午飯都還嫌早。
但外面的天氣,還有外面的人卻跟我們那裏完全不一樣。
任鵬看着我一身的羽絨服,嘲笑,“暖和吧,這會兒穿棉襖纔有感覺。”
確實,感覺很強烈,熱的要命。
外面的人都是襯衣薄褲,偶爾看到一兩位大俠,還穿着人字拖。
我是秋衣保暖衣羽絨服,下面加毛棉鞋。
出門前看了天氣預報,但要在我們那兒就把衣服脫的只剩襯衣,別人指定以爲我腦子不正常。
衡量再三,還是在南方不正常吧。
反正這兒認識我的人少。
羽絨服脫下來掛手上,拎着包往外走。
張忱帶着何良和花宜,早在出口等了。
他們把我的東西都拿過去,只剩揹包。
坐上車後,第一時間開空調。
涼氣上來後,我才覺得呼吸開始正常。
車窗外是大片的綠樹,人行道上人來人往,穿的花花綠綠,跟北方的冬天完全不一樣。
這裏更像春天。
嗯,是一個好的開始。
不過好的開始,總是伴着更多的事。
我到住處,剛洗了澡換完衣服,張忱就說了第一件,“林小姐,有一個人要見你。”
“誰呀,燕家的嗎?”
“不算是,但你應該有所瞭解。”
他把資料給我。
姓名那一欄,寫着大大兩個字:杜藤。
我懵了,“真有這麼個人呀?燕雲閒不是說都是我幻想出來的嗎?”
張忱的臉色也有點難看,“應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