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動手?
也得本仙女同意。
我掐住手指,不是真要給老鬼算命。
他的命也沒什麼好算的,早就是死的透透的人。
我是要掐手訣。
右手無名指繞過中指,由食指壓至第二關節,小拇指蜷到掌心,用大拇指壓住。
整個手印,乍一看像在對人豎中指。
但實際這個手印,是恭請雷神王靈官的專屬法印。
正適合眼前的老鬼。
不等桌前的人過來,雷聲已經先到。
“轟隆隆”一陣響動,彷彿把地面都震開了。
旁邊的窗戶框,發出“吱嘎”的響聲。
剛纔要向我出手的人,突然捂住自個兒腦袋,開始瘋叫起來。
另外幾個也沒比他多少,同樣蹲到地上。
我趁這個機會,一步上前,腿一擡就跨上班桌,一推印面就老鬼腦袋頂蓋去。
他動也不動。
任我把馭鬼印蓋到他頭上。
然後那個半禿的腦袋,在印面下“砰”一聲炸了。
我被巨大的力量震開,從桌上滾下去,就地滾了兩圈才緩住。
還沒站起來,口中先嚐到一絲腥甜。
我使勁咬住牙,硬把那口血嚥下去。
手裏抓着的馭鬼印,早就成了一把木屑。
這塊被我傾注了不少心血的雷擊桃木,徹底沒了。
我也紅眼了。
從地上一翻而起,再次往班桌撲去。
那傢伙,頭都炸了,身體卻仍坐着不動。
還能說話:“這雷,只在上面有用,到了下面可不行了。”
“放你爹的屁,雷驚萬物,管你是在地上還是地下,就是把糟骨頭,他也能再把你翻出來炸一炸。”
好像是在響應我的話,雷聲再次在窗外響了起來。
但不知道是我的修爲不行,還是被老鬼說中了。
我沒真請到王靈官出現。
而雷聲也只是響在窗外,對別的小鬼還有些震懾,對老鬼,卻半點用沒有。
這事就整的挺毛。
我不得已只能把兩串佛珠拿出來,一齊往老鬼身上套。
這次他動了。
只是輕輕一側身,我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按趴在桌面上。
後脖頸冰冷一片,後身像突然壓了一座山,讓我動也不能動一下。
腦後是老鬼陰冷變態的語調,“我相信你就是天命之人,現在就是我食物的時刻。”
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方法。
很快我就覺得自己身體開始發輕。
先是腿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輕乎乎地飄起來,還順着往班桌裏面而去。
再就是整個身體。
一種很強烈的剝離感,讓我立刻慌了起來。
手裏的佛珠甩的“嘩啦啦”響,可是怎麼也套不到老鬼的身上。
手印也沒用。
雷聲依然只響在外面,半點也不往裏面來。
連之前被雷嚇到的幾個東西,現在都起了免疫,又站了起來。
出身未捷身先死嗎?
可太憋屈了。
我不甘心。
使出喫奶的力氣,拼了命的掙扎。
可大概是我從小被丟棄,並未真正喫過什麼奶,所以這力氣也不大。
還越來越小。
特別是連手也出現輕飄感,有東西在漸漸剝離時,我連佛珠都拿不起來了。
嘴上着急忙慌張念出來的咒語,對這老鬼沒有半分作用。
我心裏急要命,身體卻越來越不聽使。
腦勺後,老鬼再次發出陰森的冷笑,“很快,我們的時代就又回來了。”
“做你的禿頭謝頂大夢。”
罵完一句,我猛地轉過頭,“噗”地一口吐到他身上。
一口吐沫混的血。
正常情況下,這也是屬陽的,平時在鄉間野地遇到個鬼打牆,這方法瞬破。
可眼下,鬼不是在打牆。
它在喫靈。
方法直接失效,反而更快地激起了老鬼的舉動。
他的手開始往我腦門上按。
我真怕自己腦袋一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所以死死咬住舌尖,逼自己留最後一點清醒。
但,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