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拎起來沉沉的。
裏面除了墨斗和卡尺,還削了一些木釘,上面都刻有紋路。
魯師傅跟我解釋,“這一包是柳木釘,泡過狗血,又在月光下晾曬過四十九晚,可能會有些作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沒有刻紋的桃木釘,另一些紅線、銅錢等。
一樣一樣,全部用塑料袋裝好,整齊地排在包裏。
竟然比我準備的都齊全。
魯師傅率先一步往裏走,跟我說,“這地方害人不淺,我能力不足,有心也無力,能做些準備,給你們這些真正的先生打個下手,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很感動,卻並沒對他多說什麼。
因爲已經看到有飄飄在四周盤旋。
今晚事大,我準備也很充足,進來之前就開了自己的靈眸。
現在看整個清碧園小區,人沒一個,卻滿園都是飄動的身影。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兩個血糊糊臉的民工,從魯師傅身邊擦身而過。
他們還轉頭瞅他。
魯師傅似有所感,手往旁邊揮了一下。
大概老工匠的手也是辟邪的,兩個民工頓時飄遠了。
樓房在我面前變了模樣。
成了一片片青磚灰瓦的建築。
遠處,還有一個三四層樓高的炮臺,上面有兩個哨兵,手裏拿着武器,來回掃視。
我拉住魯師傅,避到房屋一側,躲過巡邏過來的一隊小島兵。
先從包裏拿了一張符給他,小聲交待,“裝在身上,可以暫時隱去陽氣。”
魯師傅接過符,沒有我問,熟練地折了幾下,就裝進口袋。
我看他表情平靜,應該是還沒看到眼前的真實場景。
多少有點後悔,讓他跟進來的事。
如果他的眼前一直出現的是清碧園的樓房,那我們倆合作起來就比較麻煩。
看了下手上的表,才夜裏九點。
離陰氣最重的子夜,還有兩三個小時。
蹲在牆根處,等着那一隊小島兵走遠,我才輕聲跟魯師傅商量,“這裏以前應該是個敵方軍、營,我們現在已經身處其中,您要是看到的還是樓房,我還是先送您出去吧。”
魯師傅向我豎了一下手指。
手往自己的口袋裏摸。
很快,他拿出一個小瓶,還有兩片樹葉。
揭開蓋子以後,把小瓶裏的水倒在樹葉上,又往自己的眼睛上按。
當他拿下樹葉時,神情就完全變了。
“孃的,原來是這些東西在造孽。”
得嘞,送他出去的話我不說了。
簡單把我第一次進來遇到的事,快速跟他講了一遍,然後道,“這裏還有這裏的一切,肯定都是不能留的,但裏面的咱自己的人,得先弄出來。”
魯師傅眼裏都崩出火星了,“那肯定的,他們活着時已經夠苦了,不能到死也不能安寧,要跟這些王八蛋們在一起。”
他還向我請求,“丫頭,我過去也學過念往生咒超度經文,把他們救出來後,能不能交給我?”
我鄭重點頭。
只要能把人救出來,怎麼着都是好的。
根據我第一次進來的印象,快速歸劃了一下路線,以及被關的我方同胞的位置。
我跟魯師傅也分了一下任務。
對付陰靈最大的好處是,他們看上去跟人一樣,但其實只是由怨念構成而已。
只要對付他們的人術法夠高,在他們面前光明正大的走,他們都沒辦法。
弊端也有,如果術法不行,可能要比真人被逮住還要死的慘。
所以,準備工作也異常重要。
隱身符,護身符,六甲符,在裏衣裏貼的滿滿當當。
躲過新一輪的哨兵掃視,我們溜着牆邊,往我第一次進去的那個大房間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