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輕如燕,如有神助。
我踢開枝條,直取陣眼。
纔到一半,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朝我砸來。
我本能地出手反擊,纔打一拳,就堪堪收住。
朝我砸來的不是別的,竟是被血染的陣眼上的人。
他發出很低的垂死之音,在被我接住的瞬間,喉嚨裏“咕嚕”了一聲。
我以爲他把最後一口氣嚥了,要完,趕緊拿一張符,先把他的靈體封住。
之後,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六個人全部從陣眼上掉下來,碼成一排,每個人頭上各貼一張護靈符。
暫時死不了。
可,誰在上面?
我腳往地下一蹬,背後跟長了翅膀似的,人直接飛了起來。
半空中的大鍋裏,還真躺着一個人。
看清他臉的瞬間,我的血液直接凝固了。
“燕雲閒,你瘋了。”
我撲騰着往鍋底跑。
裏面原本能蓋過人的血,現在已經全部成了綠色的。
那傢伙還朝我笑,“我沒事,也沒瘋,阿煜不用擔心。”
他笑的太過坦然,我差點信了他的鬼話。
可是臉色騙不了人,他的臉白的像紙一樣,容貌也在快速發生改變。
衰老的速度好像在放電影,轉眼已經白色蒼蒼,滿臉褶皺。
就這,他還笑的出來,“又嚇到你了。”
我又急又氣,拽住他,“你給我出來,誰讓你這樣做的?”
燕雲閒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任憑我怎麼使勁,也拽不動他。
他依然帶着笑,“阿煜,聽我說,邪陣馬上要破,等妖僧出來,你和希明一起對付他……”
他的話很快,不過每個字都很清晰。
而且邏輯嚴密,連每個步驟和小細節,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像是早有安排。
說完還問我,“記清楚了嗎?”
我點頭。
然後問了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你不會有事的,對吧?”
他沒答,朝我笑,身體突然往下一沉。
鍋內幽綠色,散發着草木青綠的味道,頓時瀰漫開來。
“走。”
燕雲閒喊出這一句,我的身體也跟着離開陣眼。
與此同時,十來米高的血牆,“轟”地一下從上而落。
沒有磚塊瓦礫,也沒有塵土飛煙,甚至連血點都沒有,落地的瞬間已經化成股股黑氣。
我的面前,重新出現了臥龍寺。
妖僧站在寺院中間,方希明身上泛着淺淡的光芒,站在大殿的位置,而我,堵在大門口。
沒有多餘的話,也不必有多餘的話。
我們倆隔空交流了一下眼神,便一同往中間撲去。
接下來的事,彷彿玄幻。
以至於這件事過去很久,我都懷疑是假的。
是我做的一場夢。
因爲太想妖僧死,所以幻想我和方希明法力無邊,與他斗的天昏地暗後,他成功被我們弄死。
臨死還不甘心,向我們喊話:“此事沒完,這只是一個開始。”
我應該會學着電視裏的樣子,用鄙夷的眼神看他,然後大拇指擦過自己鼻尖,冷冷“哼”一聲,然後一腳把他按進地裏。
所以,我一在桃園醒過來,第一時間就是去靈山驗證。
方希明不在,我一個人輾轉打車,到達靈山腳下時,冷風呼呼吹着,雪花飄了滿頭。
山腳處架了一條長長的木頭,橫向攔住上山的路,木頭上貼着封條。.七
旁邊還豎着鐵片牌子,被風吹的“嘩嘩”做響,導致上面的字,也抖抖索索。
“禁止上山”
我站在山下猶豫,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灰衣的道姑,急匆匆地往這邊走來。
她向我招手,“是秋師姑到了嗎?”